她想,此時此刻大約算是萬不得已了。
殊不知這世間有太多的萬不得已,不知這一樁著實算不上什麼。
待她清醒之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汪泉水之上。
那大約是一汪泉水,她緩緩爬起來,從中看到遊動的魚兒和虛影晃動的水草,隻是那些魚兒那些水草底下,都是飄蕩的輕雲罷了。
不知知道自己這是在那麵鏡子之中,因為那水麵中倒映出的她的樣子,已不是那個從樹冠上硬生生刨了個洞鑽出來時那個髒兮兮的她。
這一切,不過是她的在鏡中的幻象。
不知揉了揉混吞吞的頭,小心翼翼的踩著水麵,如行走在一麵無邊無際的鏡子上。
鏡中的世界是虛幻的,那如今的她也是虛幻的?或者眼前所見之中,隻有她一人才是唯一真實的?
真實與虛幻,別說是在鏡子中,就算是在現實之中也是極難分辨的。
水麵上的薄霧隨著她的腳步漸漸散去。不知依稀瞧見,前麵不遠處的水麵上立著一株枯萎死去的老樹,那樹下似乎是坐著個人。
坐著個人?這種地方,也會有人?
她小心翼翼的靠了過去,走到那人的身後,那個人似乎都未曾察覺。直到她準備伸手一探究竟的時候,才聽那怪人緩緩的開了口。
“來者何人?莫要打攪本座休息。”那聲音虛弱無力,可言語之間卻有一股不容忽視的威懾。
不知手僵在半空,正不知如何接話。忽聽身後突然有一細軟女聲道:“本座?你叫本座?我原以為樓上的那個醜八怪名字就很奇怪了,沒想到你更奇怪。你們這些從外麵來的人,名字都這樣奇怪麼?”
不知連忙回頭,一個白色影子猝不及防的從她身上穿過。虛無飄蕩在樹下休息的那人麵前。
那是從流瑾的魂魄中剝離的那一部分。
不知瞬間明白,原來這莫名其妙的幻象,是這縷魂魄所創造出的,亦或者是這魂魄中存留的記憶。
這是那位尊後的記憶。
果不其然,似是為了應證不知的判斷,樹下那人轉過頭來,他的麵容,居然真是樂今上神的樣子。
或者說,是比她認識的樂今上神還要稚氣桀驁幾分的樣子,畢竟早已過去十萬年,即便神尊不會變老,也到底會改變些什麼。
“嗬,原以為三界大奸大惡之人非本座莫屬,原來這佛音塔中,居然還有別人麼?”樂今上神頗有興趣的打量了那團白色影子一眼,笑道:“小東西,你做什麼壞事了?”
那團影子晃了一下,說:“壞事?什麼叫壞事?就是像樓上的赤羽魔君一般,睡了天帝的妃子麼?”那影子頓住似乎是思考了一下,繼而又說道:“我沒有那樣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