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的一處過道,一襲軟盔的桑梓行色匆匆地走在那裏,待要行過那個拐角時,卻從叉路口處的側麵走過來另一幹人影,為首的一人錦繡龍舞的白袍裹身,全身華麗非凡,頭頂束著銀白的紫星冠,整個人神氣傲然,眉宇間更有種君臨天下的威儀感。
“呃,是皇後娘娘……”桑梓低喃著,似乎又覺察到語誤,是的,她現在不是中焰國的皇後娘娘了,她是南月國的女皇陛下了。身份更加地尊貴,簡直讓人不敢再奪視分毫。
桑梓看到她朝著這邊走過來,直覺現在退又不是。一時間愣在原地。
“參見南月皇帝陛下!萬歲萬萬歲!”桑梓跪拜道。
“起來吧!”冷瀲月淡淡地道,手輕輕地一抬,“你們都退下。”
“是。”左右跟隨著的人都退了開去。
這過道上隻剩下她與那桑梓。
冷瀲月看著桑梓,問道,“你前些時日來找到朕?”
“是,陛下。”桑梓如實答道,心底在想著應該如何向她說。這是個機會,若是不言,真不知道該何時再說。現在她貴為女帝,見一麵都是十分困難。
“你找朕何事?”冷瀲月語氣悠悠,明知故問道。
“陛下……”桑梓猶豫了,微微看著冷瀲月一眼,又迅速地低瞼下臉龐,想了想還是說了,“我們中焰陛下不太好。”
冷瀲月忽而掠過眼去,“是麼?”
“是。”
“既然不好,你是他的臣子,應該你來想辦法解決他的憂慮,而不是告訴朕這件事……”冷瀲月話語一直保持著平靜,秀美俊雍的臉龐上淡然若常,既然那心底有絲絲漣漪也不能再表露出來,是的,現在的她必須跟他徹底的隔離開來。
“陛下!”桑梓再次跪拜道,神情十分鬱重。他怎麼也想不到昔日對帝釋天如此恩愛的皇後娘娘,竟然會如此冷漠地對待他?難道權利的渴望真的能湮沒掉真情嗎?她變得不再是她了!她讓人感覺到陌生。
冷瀲月望向遠處的風景,話語淡而無味,神情飄忽起來,“你告訴朕也沒用,朕是幫不上什麼忙的。”
“桑梓……”桑梓的話語有些哽住,現在的陛下不知道還能有誰能夠勸得住他,想到這些,桑梓堅定了眼眸,“桑梓請求南月陛下,能夠去看看中焰皇,行嗎?”
冷瀲月什麼話也沒說。低低地看了他一眼,轉過身去,語氣變得陡然嚴厲起來,“你知道你現在說這些,朕就可以明著治你的罪!”
“知道!但桑梓不怕治罪,更不怕死!”桑梓抬起頭來,望著冷瀲月,現在這個高高在上的女人,已再不那當初中焰的皇後娘娘,“我為中焰將領,就算是為了中焰皇去死,我桑梓也願意!”
“哼!”冷瀲月冷哼一聲,隨即掠過身去,不再理他,拂袖而去。
夜魅星空,光芒點點,微弱的光亮墜在那天邊,在那墨幕上宛如璀璨的鑽石一般,可是,卻是怎樣也無法疏散人心中的鬱悶。
原以為遵照父皇遺命做了女帝,就不會再想一切,也不會再想他,更能果斷地忘記自己在中焰國的一切。可冥冥中這一切都存在,並深深地印刻在自己的腦海裏。
冷瀲月獨自一人出了南月殿,那身後總有些禦林軍的影子朝著這邊跟過來,她不得不再次回頭,厲聲道,“誰再跟過來,朕就治誰的罪!”
所有人都停住了腳步。
冷瀲月快速地朝向那黑幕深處走去,直到看到那偏殿的一角,那裏的光亮仍然是閃耀著,雖然是些微弱的燭光,可是,卻是讓人都移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