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花中君子(1 / 3)

一座熱鬧的酒樓,一張八仙桌上擺滿的全是素食,卻幸好有酒。

圍桌而坐共有七人,虛靈師太一人獨坐首席,與兩個徒兒靜水與靜月挨席而坐,西門浪與蕭無痕坐於師太對席,鍾無虞與陰惜柔便坐於師太旁席。

一桌七人默然而坐,竟不發一言,也不動筷,盡管四周圍推杯飲盞、大快朵頤,個個食客吃得是滿嘴油膩,喝得是麵紅耳赤,說得是人聲鼎沸,嘈雜混亂,這一桌卻偏偏這麼安靜。

這是很奇怪的一桌人,鄰桌皆投以詫異的眼光,不過,這也不能怪這一桌人,隻因這一桌人的心事太多,凡人心事太多,往往會吃不下飯,喝不下酒,也說不出話。

“鍾大哥,虛靈師太是峨眉得道尊者,那既是出家人,又為何要小二上酒呢?莫非師太知道大哥你無酒不歡嗎?想要用酒來奉承於你?”而偏偏就有天真地陰惜柔如此的一問,她竟全然忘記了被西門浪汙辱之事,不過,卻也藉此打開了這沉默難堪的局麵。

“放肆,你個小姑娘說話不知輕重,老身需要奉承你鍾大哥嗎?老身雖為道教中人,有種種戒律,可我們峨眉派卻從來沒有不準飲酒這一門規。”虛靈師太麵帶慍怒之色,叱道。

蕭無痕笑道:“虛靈師太,您且息怒,這陰姑娘年紀尚輕,不知這道教戒律,信口而出無禮之言,還望師太您海涵,所謂不知者無罪嘛。”

陰惜柔又翻他一個白眼,並不領他的情。

蕭無痕亦不在意,仍笑道:“陰姑娘,豈不聞昔日杜子美有詩雲‘李白鬥酒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

陰惜柔聞之,又感不解,忍不住道:“我說的是學道之人,又與那李太白何幹?”

那靜水與靜月聞之,竟掩口而笑。

陰惜柔看向她們,奇怪地道:“你們,你們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嘛?”

隨即她又看向鍾無虞,扯住他的衣衫,撒嬌道:“鍾大哥,你看嘛,他們,他們都欺負我,你又不幫我說句話。”

靜水與靜月卻笑得更大。

隻因那日在塔林中光線暗淡,看不清那靜水的容貌,這白日裏一細瞧,那靜水竟生得膚如凝脂,嬌俏可人,眉眼間似與,似與藍玉有幾分相似。

一旁的蕭無痕一雙眼睛明晃晃地看著她,似已看癡了,卻不知虛靈師太的麵上變了幾種顏色。

而那靜月,被西門浪“勾”走之人,雖有幾分姿色,卻也談不上是一個美人,而偏偏卻又被西門浪“勾”走了,這西門浪莫非是視而不“見”?

而這西門浪,視其相貌,雖比不上鍾蕭二人,卻亦是一風流倜儻的公子,不然,哪會輕易“勾”走那麼多的懷春之婦?

隻是,在少林寺那晚,擄走陰惜柔一事,又是為何呢?

鍾無虞雖一直無言,竟想到了這許多問題,還有,那被西門浪“勾”走的靜月,又為何眉開眼笑,毫無憂愁可言呢,且時不時地用深情地眼光凝視著西門浪,這都是為何呢?還有,還有一向辭嚴厲色的虛靈師太,又為何對此這般淡定呢?這其中到底有何玄妙,可真是想不通啊。

“鍾大哥,鍾大哥,你怎麼啦?你不說話呢?柔兒被人欺負了,你快幫幫柔兒啊。”

鍾無虞被她扯“醒”了,嗬嗬拱手笑道:“讓各位見笑了,請多包涵。”

陰惜柔扯醒了鍾無虞,本以為他會幫她解開此局,哪知道他竟在道歉?她哪裏肯依,竟依舊還在扯鍾無虞的衣衫。

“嗬嗬——陰姐姐,照你這樣扯下去,你鍾大哥的衣服可要被你扯爛了哦,嗬嗬——”靜水與陰惜柔年紀相仿,因此叫她姐姐,聽她說話,個性亦與陰惜柔相似,活潑無邪。

“是啊,是啊,惜柔妹妹,你快別扯鍾大哥的衣服了,我們快喝酒吃菜吧,飯菜都涼了。”靜月似比陰惜柔大一兩歲,乃稱其妹妹,亦仿照陰惜柔的叫法,稱鍾無虞為大哥。

這三個年齡相差無幾的姑娘,雖是萍水相逢,卻瞬間就以姐妹相稱了,哎,女人之間就是比男人之間更容易相互親近些,不然,你可看看那三個男人,竟似無半句話可以說,嗬嗬,隻不過,要是女人們翻起臉來,估計比翻書還快。

“靜水妹妹,靜月姐姐,你們長得好標致喲,哎,你們會喝酒吧,喝酒很厲害吧,我可從小都沒有喝過酒哦,你們,你們教我喝酒怎麼樣?”陰惜柔嘻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