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又是火,熊熊大火。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常在靈鷲山,及餘諸住處,神通力如是,於阿僧祗劫。常在靈鷲山,及餘諸住處,眾生見劫盡,大火所燒時,我此土安穩,天人常充滿。園林諸堂閣,種種寶莊嚴,寶樹多華果,眾生所遊樂。諸天擊天鼓,常作眾伎樂,雨曼陀羅華,散佛及大眾。我淨土不毀,而眾見燒盡,憂怖諸苦惱,如是悉充滿。”
少林寺外,一處荒野之空地,佇立幾位寺中僧人,為首一位竟是那戒律院首座胖大和尚空智,隻見得他舉掌合十,口吐佛法真經,以渡火中之人。
“空明師兄,你於寒來暑往中誦讀般若,參悟苦禪,今日已曆死劫,於焰中涅槃,實是脫得欲界之境,亦不枉你昨日數般修為,阿彌陀佛,願你不墮輪回,就此成佛。”
空智垂下雙手,念及此語,心內實是悲痛,但佛眼亦還是佛眼,內中是無淚的。
……
那泛光的發簪居然是真金所造,如此貴重之物,卻執在一狠毒女子手中,要刺死那倒地無力的鍾無虞。
隻因鍾無虞的身上多了些從賭坊中贏回的銀兩,還因斃命了一個妓院的頭牌,而這頭牌卻拚了命一般要鍾無虞的命,最終卻送了自己的命。
好吧,就算以命還命吧,在這樣一個死寂般的夜晚,在這樣一個窄小陰晦的巷陌中,遇到這樣一個心狠的姑娘,亦隻有認命了。
合眼吧,反正已是睡意正濃,好吧,就是如此吧,在睡夢中逝去,相信痛苦總是會少些的。
……
“叮”地一聲脆響,金簪居然脫手釘入石壁之中。
“這位姑娘,地上這位公子已然毫無還手之力,你卻為何還要置他於死地?他與你有血海深仇嗎?”
鍾無虞聞得此聲此言,遂努力睜開眼來,視之便笑了,隻因,隻因救己之人竟是那手持一柄軟劍的西門浪。
西門浪亦看向鍾無虞,笑道:“曾幾何時,劍神鍾公子竟會敗在一個女子手中,還如此的狼狽不堪,鍾公子,你就不怕落人笑柄嗎?哈哈……”
“你……真……絕……這個……時候……還學我……”
鍾無虞苦笑道。
“學你不好嗎?你可是迷倒萬千少女的劍神呃,哈哈……”
西門浪卻繼續嘲笑道。
“你此言……差矣……西門兄……我就連眼前……這個女子……我都……”
鍾無虞想要把此話訴盡,但有人卻聽不下去了。
“你們兩個給老娘閉嘴,你們是當老娘不存在嗎,啊,好啊,今日老娘就索性要了你們兩個的賤命,不然,你們的臭嘴是停不下來的。”
那女子甚是狂傲。
“敢問姑娘青春幾何啊?”
西門浪甚是好奇。
“哼,聽你誠意相問,本姑娘不妨直言,老娘已然待年,如何啊?”
女子言語仍是桀驁。
“哈哈——姑娘,你婆家可否覓好?如未尋得,在下可助你一臂之力,如何啊?”
西門浪覺這女子甚為有趣,不禁為其做起媒來。
“好啊,你先說說如何助我?”
女子亦是相當直爽。
“好,姑娘真是快人快語,在下亦是話不多說,看姑娘生得標致俊俏,那必要找個貌美公子,才能相稱,嗯,姑娘你看,你眼前就有一位翩翩公子,你可下嫁於他,隻不過,這位公子中毒很深,倒在地上難以自立,因此,還望姑娘施出援手,助其脫離險境,也好讓姑娘與公子結秦晉之好,姑娘,你意下如何啊?”
西門浪一番長篇言辭,心想定能打動那女子。
殊不知,卻聽那女子叱道:“混蛋,你就是一個大混蛋,你怎可亂點鴛鴦,這地上的鍾公子害死了我的姐姐,我要他以命抵命,怎會下嫁於他?哼,想要老娘救他,絕無可能,哼!”
“那在下就得罪了,看劍!”
正說間,西門浪抖軟劍朝她擊去。
那女子退後一步,便自腰間掣出一柄二尺短劍,這二尺短劍與那洇脂琵琶中之劍竟是攣生一般,此短劍輕靈便捷,亦鋒利無比,所謂“寸亦有所強”,就好比女子一般,看似嬌小柔弱,實則蘊藏無窮,尤在對敵之中,比之男子又更顯狠準。
短劍對軟劍,卻甚是有趣,短劍出擊極快,且劍劍對準要害,軟劍亦柔亦剛,以慢製快,指東打西,又易纏繞對方來劍,繞其劍,好似毒蛇卷身,能耗盡對方劍力,令其掌中劍自脫其手,更以此來製服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