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桌上,已然有了二十幾個空酒瓶,但鍾無虞與西門浪還在一碗一碗地倒酒入肚,卻看不出他們兩個有絲毫的醉意。
“空明大師是真正的凶手?”
西門浪倒完一碗酒,突然道。
鍾無虞亦倒完一碗酒,點點頭。
西門浪追問道:“為何?”
鍾無虞歎道:“為方丈之位。”
西門浪不解道:“想不到修為高深的空明大師也……唉……”
鍾無虞笑道:“空明大師亦是人,並不是佛,其心中仍有妄念。”
西門浪點頭,又問道:“那,鍾兄又是如何查明的呢?”
鍾無虞停酒,追憶道:“此事說來話長,不知西門兄可有耐心傾聽?”
西門浪笑道:“看來鍾兄對小弟還是不甚放心啊,好,我們隻喝酒,不談掃興之事。”
鍾無虞朗聲大笑,道:“哈哈……西門兄還真是有趣,好,來我們再幹上一大碗,再聽說說故事,哈哈……”
兩人又滿上一大碗,幹了,放下碗,又是對視一笑,嗬嗬,這二位亦是惺惺惜惺惺,心有默契啊。
“有一晚,在下獨自一人在月夜下苦酌,甚覺無趣,便有百餘名蒙麵劍客圍攻於我,害得我酒都未飲完,唉,可惜啊,那百餘名劍客就死了數十人,在下想,怎就沒一個膽大的來陪在下飲酒呢,唉……”
鍾無虞道完卻還在不斷歎氣,就好似那晚無事發生一般,卻隻有他一人在那獨酌苦酒。
西門浪笑道:“在下想,應是那百餘人中沒一個酒量大的,因此不敢上前來陪你。”
鍾無虞亦含笑目視西門浪道:“哎,還是西門兄最了解在下,他們確是不敢陪酒,所以隻好陪命了。”
西門浪卻問道:“那此事又與空明大師之事有何幹係呢?”
鍾無虞道:“因為一柄劍。”
西門浪道:“何劍?”
“這柄。”
隻見鍾無虞解劍置於木桌上——龍隱劍。
西門浪看了看,道:“這是一柄神兵啊,用於殺人確是甚好。”
鍾無虞道:“易於殺人確是甚好,但這柄劍還有其他用途。”
西門浪又喝一口酒,卻不言語。
鍾無虞接著道:“這神兵是一把鑰匙。”
“什麼鑰匙?”
“打開‘極天劍莊’劍塚的鑰匙,在下尊師臨終有言,如有門下弟子被逐出師門,或劍莊日後遭遇大劫,全莊覆沒,那全莊所用之劍皆要埋入劍塚,絕不能再離開劍塚,而劍塚開啟之密鑰,就是這柄龍隱劍。”
“那這柄劍又是從何而來呢?”
“水中,天池水中。”
“水中?那常人不是亦能取到?”
“不能,其所藏之處極為隱匿,且無主人召喚,是取不出的。”
“哦,那鍾兄是說有人用這柄龍隱劍取出了劍塚中百餘柄劍,遂用這百餘柄劍來助鍾兄之酒興?”
鍾無虞喝一口酒,點點頭。
“哦,在下總算明白了,那取劍之人必是空明大師,可那百餘名劍客又是何人指派呢?還有,這也不能完全證實空相大師為其所害啊。”
西門浪還有疑問。
鍾無虞又點點頭,這表明西門浪所慮甚是有理。
“西門兄言之有理,可是還有一人為此事作證。”
“何人?”
“死人。”
“鍾兄說笑了,那死人又如何作證?”
“死人會說話。”
“鍾兄居然亦會說奇聞軼事?”
“不是奇聞,那日我在少林寺中,追那害死慧行慧可之惡僧,追至一處殿院中卻不見了那惡僧身影,就在迷惘之際,那空明卻帶一幹僧眾將在下團團圍住,還好在下有兩下三腳貓功夫,不然就要葬身於那永伴青燈古佛的乏味寺廟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