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不是說話之地,我等先去投個客棧再說,先將冷雪兄所中冰錐之傷治好吧。”
鍾無虞與屈伸架起虛弱的冷雪就直奔一處客棧。
客棧內的床榻上,鍾無虞將冷雪扶正,便要運功為其驅寒,那“玉麒麟”所發之“冰錐”,在“錐”入冷雪體內後,便融為寒水,並滯留在其穴道內,自會阻其血液流通,初時隻會稍覺有棘刺之感,中段會有痛麻之感,後期便會損及內髒,繼而身亡。
看冷雪麵相,雙目緊閉,表情凝結,麵帶藍青,唇上敷白,鼻尖掛淩,周身發抖,應是傷及“中段”,其五髒六腑必有損傷,若不加快救治,結果堪憂。
鍾無虞先點其心口周圍大穴,以防寒氣侵入其心脈,若任其損傷心脈,就算內力再強,亦難逼出其寒,若是強行逼出,亦是於事無補。
鍾無虞再運足全身內力,以雙掌貼於冷雪後背,令真氣導入其身體之內,又聚於受傷穴道之中,那寒氣反而倒入鍾無虞雙掌中,鍾無虞再提功力,才將其逐漸壓回,看來還是小覷了這“冰錐”之威,若是被那“冰錐”徑直打入心脈,那可是必死無疑啊。
屈伸與上官素立於一旁,亦是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不禁為鍾無虞和冷雪皆捏了一把汗。
約莫過了一炷香工夫,但見得冷雪的左手指尖滴水不斷,就知先前其左肩所中之“冰錐”融在穴道中的寒水已在漸漸滲出,這時,亦見得其左臂能不自主的抬動了,其雙眼在緩緩張開了。
再看鍾無虞,他雖是內力深厚,無人能測,可是,此刻他已是汗透重衣,大有虛脫倒累之象。
“鍾兄,你歇會,我來替冷兄運功逼寒吧!”
屈伸在一旁勸道。
鍾無虞隻是略微搖搖頭,仍在為冷雪逼寒,可是,其右臂、右肩所中“冰錐”太多,真是急切難除,這左肩僅中一枚“冰錐”,就如此難除,那要逼出右側數枚“冰錐”,可比登天還難,而若隻由一人為其運功逼寒,這運功之人必會虛耗而亡。
鍾無虞在運功之際已是盤坐不穩,就要傾倒,屈伸與上官素急奔上去,趕忙扶住於他,鍾無虞便倒在二人的懷中,二人忙將他扶在一旁休息。
屈伸要上官素照護好鍾無虞,便回身躍上床榻,盤下腿來,以雙掌貼於冷雪背上,為其續力逼寒,可是,連一枚“冰錐”都未逼出,就力盡而倒,上官素見狀,想要前去救護,可是這邊鍾無虞虛汗淋淋,完全離不開人,這可如何是好啊。
“嘭!”地一聲,門被撞開了。
上官素心頭一驚,若是此刻有敵人來犯,那可真是趁火打劫了,有三個傷者在此,以自己一人抵敵,無異於作繭自縛。
不過,但看到來人之後,上官素一張緊張憂慮之臉便如一池春水被吹皺一般地舒緩開來了。
隻因來人居然是“觀音手”關自在,但見其麵帶“觀音”般的笑容,目含暖日般的神光,還手提兩包山中滋補草藥,“素兒,素兒,你真在這兒啊,我終於找到你了!”
上官素喜不自禁,像頭小鹿一般地飛奔過去,待到關自在身前,又立在那不動了,“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關自在的目光自她的頭頂掃至腳底,“素兒,你瘦了些啊,因此我就提早來了。”
這真是一個不合邏輯的理由,可卻是暖心的理由。
上官素眼裏噙滿了淚,一眨眼,那淚便成絲線般地滾落下來,卻有一隻皴裂之手拭掉了她臉上的淚,上官素便覺臉上被刀挫一般,但她甚覺親昵,她將其那隻手握住,拿下來,低頭一瞧,其手掌手背上無一處是完好的皮肉,上官素的細手握著這樣的糙手,不禁發顫,有一串淚落在了這手心內,慢慢散開,滲入裂口內,浸潤著這隻傷痕累累的手,仿佛之間,這隻手上的傷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