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有人,這裏被人盯上了。
武一驚,這裏對他很重要。他在害怕,當年的事情他不知曉,但從父親的態度中,武知道現在能活下來,有人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他寧願默默無聞地死在某處,也不願有人揭開他身後的秘密。
武向外看去,並未發現異常蹤跡,雙目開闔,劍影浮現雙瞳,幽暗處,果然有幾道氣息。
“他們很心,沒有向這裏靠近。他們應當察覺不到院。”上官正道。
武僵硬的身體微微好轉,拳頭卻是緊緊握著,緊緊盯著院門之外,莫名而又難言的怒意在胸腔聚攏,雙目微微轉紅。
“武……”柔弱的聲音在耳側響起,柔嫩的手握住緊攥的拳頭。
“我沒事……”武發覺自身異常,深呼一口氣,走到院子中,緩緩拂過每一處目光可及之物。
悠揚笛聲回蕩,武難以抑製悲意,淚水闌珊。
“為什麼?”武跪伏在院子中,抓著泥土呢喃著,死死攥著,不解、疑惑、迷惘充斥心頭,他想張嘴,卻不知要什麼,他想問,卻不知要向誰問,父親母親都不見了,那些人究竟還想怎麼樣?
最終,武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武發覺自己躺在床上,秋水趴在一旁,已經被武驚醒,迷蒙間,可以看到眼睛裏些許血絲。
“秋,我這是怎麼了?”
“你隻是太累了,一切都過去了,不要再去想了。”秋水滿臉擔憂,兩人雙手緊握。
“不要擔心。”武扯著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吃些東西吧。”秋水端來菜飯,武點點頭開始狼吞虎咽。
……
“他們一直沒有放鬆,我們先在這裏歇息一些時日吧。”上官正看著外麵,開口道。
“嗯。”兩人沒有意見。
三人就此住下,秋水睡在武的房間,武與上官正夜間打坐,武父母的房間就此閑置。
“秋,快過年了,到時候我們守夜。”武拉著秋水的手,不讓她再做家務。
“嗯。”
秋水進了屋,武走到上官正身旁:“秋快十二歲了!”
“嗯!”上官正應了一聲,眼睛依舊在看著外麵。
“上官大哥,你這是?”武皺著眉頭疑惑道。
“我想讓秋在你這裏住些時日,我不放心她隨我入山,如果我沒回來,你代我照顧她。”
“如果你回不來,秋不會原諒你和我的,你要找什麼,我去。南山我比你熟悉。”
“我是秋的哥哥,這種事情自然是我來。”
“秋不會同意你獨自去的。”
“秋同意不同意你了不算!”
兩人聲音越來越大,很快,也發現了站在他們身後的上官秋水。
兩人同時收聲,目光移向他處。
“剛才你們的我都聽見了。”秋水緩緩道,同時向著上官正慢步走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帶著一絲秀氣的背影。
“秋,我不會把你留在這裏。”上官正最終敗下陣來,認真道。
“不要擔心我們會丟下你啦,去收拾一下,晚上和白一起睡吧,它幫你暖被窩。”武將女孩推回房間。
夜深,一片寂靜,唯有星月閃爍著微光。
“上官大哥?”武出聲打破沉寂。
“嗯?”
“世間修行怎麼評判高下?”
上官正奇怪地打量一番武,隨後露出釋然神情,沉吟一番開口道:“世間修行無高低。”
“怎麼會?”武吃驚。
“不可視任何一人,生死麵前,從來不以修為做衡量。至於修為高低也是有的。”
武聽得更是迷糊,上官正繼續道:“最為認可也是最為普遍的一種劃分,將世間修者分作鍛體、煉氣、彙靈、合丹、化虛、大乘或稱圓滿。”
武聲念著沒聽過的名稱,上官正鎖著眉頭問道:“你一點沒聽過?”
武點頭,上官正皺著眉頭繼續道:“鍛體者大成可舉千斤巨石;煉氣者便可施展術法;彙靈者諸身靈氣彙聚丹田,收放有度,比之煉氣略有強盛;入境合丹者秘法繁多,初窺虛實之道。我上官家修行路與此不同,化虛大乘之人未曾過多接觸,不免以點概麵,不提也罷。”
武歪著腦袋,默默對比自身,聽起來好似未曾彙靈,一身靈氣藏於諸竅,沒有絲毫向著丹田彙攏的跡象,武不由心頭歎息,很快又將低落驅除,畢竟自己入道時間不長。
“修行之事無人可盡言,莫以境界視人。”上官正完,便閉目不語。
武思索片刻,手中顯出斷槍,心念轉動便重逾山石,武單手持拿,一下又一下揮動著。
時光似白駒過隙,幾日光陰不過轉瞬,武學著母親的樣子,將家裏細細灑掃一番,秋水正拿著一隻紙風車與白狐玩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