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會,賀家人製器,領了多少器具,用了多少材料,製作成何樣,盡數要登記在冊,我掌家多年,這些最清楚不過。”賀江青耐心解釋道。
“那又是否偷學了你賀家的本事,自立門戶的?”
賀江青輕笑出聲:“我賀家門徒中,如今學製器的有六十三人,除了過世的,剩下的如今都在我賀府宅院中。”
白衣女子接過那暗器,匆匆一瞥那人手上的薄繭,眼瞼低垂,聲音難免透露失望,似是自言自語:“也沒有嗎?”
原本冰涼的臉上寒氣更甚,臉色白的更似病態。一襲白衣獨立風中,瑟瑟寒意傾體流露,舉目遙望漸漸陰沉的色,她心知這一路將會很艱難,卻沒想過,這才剛剛開始,就是這樣的結果。
飄渺的眼神最終歸於堅決,就是踏遍正片大陸,自己也會找下去,哪怕是一絲希望,也不會放棄。
賀江青借著日暮徹底黑沉前的最後一絲光亮,仔細看那女子,臉上盡是風塵之色,不知是趕了多久的路才到這裏,方才麵對十數支弓弩麵不改色,眼中純淨不帶一絲殺氣,隻在聽聞他不知那暗器時,眼中一閃而過失望之色。
眼前這樣一個與眾不同的女子,令賀江青生出幾分憐意,想那暗器似乎對此女子有重要意義,忽然不忍她為此而失望,猶豫了一下,出聲道:“此去北上四百餘裏有一千機穀,或許穀中之人可解姑娘心中疑問,隻是穀中凶險,姑娘需萬分心。”
莫輕淺似看到希望一般,看向賀江青的眼神也有了些許變化,誠懇道:“謝謝。”
如玉的臉上冰涼之色已經褪去,眼中光彩閃爍,如黑暗中幕下的星光。
簡單柔和的一句話,聽的賀江青心裏如有蟲子爬一般,幾次刻意控製臉上不自主露出的笑意,回神時發現那女子已經踏空而去,白衣禦風而動,如墜落凡塵的仙女,幾個跳躍間就不見了蹤影。
賀江青重重敲了一下自己的頭,怎麼反應這樣慢,竟未來得及詢問那位姑娘的芳名,也不知日後是否還有機會相見。
定了定神,賀江青故作嚴肅的對身邊人喝道:“今日的事任何人不準再提起,否則,那將麵對比從賀家除名更嚴重的懲罰。”
一眾人等斂聲屏氣,齊聲答“是。”
江湖中,大家族禦下自有一套方式,自然都是忠心耿耿、唯主命是從,且賀江青所言並非恐嚇,四大家族在江湖中,是各大門派都要望其項背的存在,在這四家中就是當個粗使的下人,出到江湖中都要給幾分麵子。自然四家選用下人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尤其像眼前這些人,可以手持弓弩的盡是賀家的門徒,跟著賀家人學些簡單的製器之法,可以今後自己包括家人都可以過上無憂的生活。若是被除名踢出四家的人,放眼整個江湖,怕也沒有人敢再收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