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無心幹笑兩聲,他這個邏輯......簡直無可挑剔。
屋中的兩人,聽著屋外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視線才收回。
莫輕淺自來少言,隻等著宮烏鳶開口。
“可否煩請離姑娘與我一同查看下這屍體。”宮烏鳶起身來到屍體旁邊,其他一概未提。
方才宮芸香與淩無心在這裏時,宮烏鳶雖讓下人抬出了屍體,卻隻是詢問昨日他們做了些什麼,隻字未提這屍體的情況,現在卻獨獨留下自己才起屍體,看來她是早有打算。
“我粗略檢查了屍體,身上有被蛇咬過的傷口,死者唇色發青,推測為中蛇毒而死。但她昨夜死在我的書房,我這院中,也沒有蛇出沒的痕跡。”宮烏鳶平靜的道。
莫輕淺不知她此舉何意,想到昨夜那麼晚去宮爺爺草廬之處的人可能是她時,她對宮烏鳶無由的生出些好感,便也沒有多做推脫,起身在屍體前蹲下,揭開罩在上麵的白布,仔細檢驗。
死者唇口微張,嘴邊有血跡,顏色暗沉,身體皮膚有明顯血斑,照此看來,應是死於五步蛇或竹葉青之毒,可在那牙印周圍卻沒有水泡或血泡,明此人中毒並非因被蛇咬。屍體背部有明顯屍斑,推測死亡時間在子時,那中毒時間應在亥時。下巴處有淤傷,傷口呈半橢圓狀,應是被手鐲之類的物器所傷。
此時莫輕淺注意到死者衣服平整,下方裙擺處有沾到了什麼紫色的東西,像是花粉。她輕輕沾了一些細細聞了下,確定是胭脂花的花粉,這種花夜開晝合,她曾在宮烏鳶院中時,注意到丫鬟的住所通向宮烏鳶的房間一條路上兩旁種了此種花,主饒丫鬟衣服定沾不得半點灰,如此明她是在死之前不久沾上的。隻是那花並不長在路旁,除非是不心踏入旁邊草叢中才會沾上,可那路是丫鬟們平時走慣聊,也就排除了她腳下不穩誤入花叢的可能,是被推入,亦或是與什麼人爭執推攘而入......
有了這樣的判斷,莫輕淺又抬起丫鬟的鞋底來看,並未見到泥土沾染鞋底......那便隻有一種可能,就是從他人身上沾染了。
按時間來算,與死者見麵的最後一人,且從他身上還沾上了胭脂花的花粉,這人十有八九就是凶手了。
莫輕淺起身將自己的檢查結果盡數告訴宮烏鳶,宮烏鳶心中暗歎,這般細致細心,見微知著,就連中毒後的種種反應她也了解,心中更加肯定自己的懷疑。
“宮家上下昨日換下的衣服,今日還未浣洗,如此一來,便可輕易查出是誰最後與苓耳接觸過了。姑娘心思縝密,烏鳶著實不及。”宮烏鳶這話時平靜,半點不見對找到凶手線索的豁然明朗,反而對莫輕淺注意更多。
“宮家主的聰慧,才是別人所不能及的。你讓我們幾人進來,恐怕一早就知道,我們當中並沒有凶手,獨獨留下我與你查驗屍體,大約也是為了試探。”莫輕淺既然沒有掩飾自己對死者中毒症狀的了解,就大概能猜到,宮烏鳶此舉是何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