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二的話聽著平常,穆左辰卻不由得瞳孔微縮,這世上,若他最不想見到的人,那就是眼前這個看不清深淺的宮二爺——
宮重澤。
他明明長得一副柔弱書生的樣子,卻沒人比穆家主更清楚,這人城府極深,也不知莫家人又能看穿他幾分。
“也是,宮二弟,我們確實該好好敘敘舊了。今日這裏也夠亂的,各位暫且散了吧,我也好讓人將這裏收拾了。”
確實,穆家此刻四處的掛紅,都讓人覺得諷刺。
淩無心拉著莫輕淺離開,宮二的聲音在兩人身後想起:“淺淺,得空了,記得多來看看二叔。”
聽上去隻是普通的話,隻有淩無心覺得心中一陣發寒。
莫輕淺確實有好多話想與宮二叔,隻是她想,這時候,該是容家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容家、賀家的人也相繼離開,時亦修已經定了心神,臨走時還不忘向穆家主行禮,與未離開的宮二,也是點頭致禮後才離開。
隻是那宮二,睜眼都未瞧他一眼。
穆家下饒動作很快,不到傍晚,穆家上下就已經恢複成原來的樣子。
穆夫人因受傷沒有去觀禮,故而比眾人晚些知道穆左辰的事,她因太過激動,幾次哭昏了過去,穆家主很想請莫輕淺去為夫人看看,可還沒出院子,就看到一個不速之客。
“穆家主這是急著去哪兒啊,不知宮某有沒有能幫得上的地方。”
穆家主腳下一頓,推辭道:“不勞宮二弟了,內人身子虛弱,我隻是想去吩咐廚房去做些補品,並非要去什麼地方。”
穆家主似乎在宮二麵前有些不自然,原本還想去找莫輕淺,此刻也徹底打消了念頭。
“既是如此,吩咐下人去就是,我們有多久沒見了,十年?你怎麼都老成這樣了。”
“哼,彼此彼此。想必你是長途跋涉而來,今日也不是敘舊的好時候,不如你且去休息,我們改日再聊。”穆家主實在不想與他多,幾句話就下了逐客令。
“唉,我來這臨安城已經有些日子了,就等著什麼時候能再見穆兄,擇日不如撞日,我看現在剛好,把你的好茶拿來,我們去偏廳一敘,如何啊,穆......清弦。”
聽到宮二喚出的名字,穆家主心底一片冰涼,習慣性的伸手摸了腰間,才想起來在自己去見夫人前,就將佩劍解下,剛又急著出門,也沒有帶在身上。
“宮重澤,你......”
“穆兄激動什麼,我隻是想與你敘敘舊,敘敘我們十年前的事,我與你,可一直都是站在一起的,你這樣防著我,又是何意啊。”
想起十年前的事,穆家主不曾後悔過,隻可惜他沒有機會將眼前這個人一起殺了,才讓他在這裏威脅自己。
宮二見他還是不能信任自己,便將自己的衣服一件件脫掉,向穆家主證明,自己身上並未帶著任何毒藥,並非存了威脅他的心思。
穆家主見他這般,總算是放軟了姿態:“來人,去偏廳備茶與點心,我今夜要與宮二爺暢談一番。”
既然宮二敢來,他就聽聽看,這個宮二還能如何舌燦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