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不知道,沈馥兩姐弟可把女兒欺負死了!”
正院裏頭,沈鬱剛剛沐浴過擦拭好頭發,紅著眼圈拉著周芸的手掌哭泣,周芸此刻鬆鬆垮垮挽著頭發,衣襟半開,露出胸前一痕雪色,仍舊是不改當年風塵作態,聽著沈鬱的哭泣,她反而怒上心頭。
“這兩個賤種,沒了娘的東西就該任人揉圓搓扁,還敢打你,你且莫要生氣,等娘好好收拾收拾這兩姐弟,才算給你出了這口氣。”
周芸麵露狠色,她當年出身青樓,是沈琛下屬送來的揚州瘦馬,好不容易在一眾鶯鶯燕燕裏頭撥得頭籌,眼見著就要入沈府做側室榮華富貴,可都是當年沈琛那個發妻,那般厲害,逼得沈琛隻能納她做侍妾,後來又是她作低伏這麼多年,受了多少委屈,才有了今日的地位,那個女人原先欺負她,現在沈馥姐弟欺負她的女兒,這口氣,必須要出!
“娘,我聽沈馥半個月以後,要去參加長公主府的宴會,女兒也想去……”
沈鬱聽見周芸這般應答,才算收了眼淚,仍舊抽抽搭搭的做女兒姿態,又把心思打到了沈馥的請帖上,這可讓周芸犯了難,一臉難色。
“別的還好,這長公主最煩拿了他人請帖冒名頂替的,不過還有半個月,此事咱們從長計議便可。”
這兩母女又嘀嘀咕咕的計較了半晌如何謀劃沈馥請帖,才算完事兒,而藏珠院裏頭,沈馥也在經曆著下午自己任性妄為赤足跑出門的後果。
“姑娘,不是奴婢非要教訓您,實在是您太不自愛,這腳都傷成這樣,我看著都疼的慌,還好夫人……”
藏珠院裏,軟玉一臉心疼的幫沈馥紅腫雙腳上著藥,正要教訓沈馥的時候,卻口誤到沈馥生母,眼圈不由自主就紅了。
“要是夫人在……哪裏輪得到正院那位作威作福……”
軟玉是沈馥生母從軟玉父母把她送去窯子的路上救下來的,因而她對沈馥姐弟格外親近,此刻眼圈紅紅,滿麵都是心痛。
“軟玉姐姐……”
提到生母,沈馥也是心頭抽痛,正要開口安慰軟玉之時,屋外一聲雷鳴,不知不覺的,雷雲密布,壓的人心頭喘不過氣,不過一會兒,豆大的雨點就劈裏啪啦砸在院子裏的青石地麵上,音色沉悶,聽的人心頭鬱鬱。
“姑娘,我去把門窗關好。”
軟玉剛剛起身關好窗戶,正準備去關門的時候,一個廝踉踉蹌蹌的跑進院子裏頭,滿麵血痕衣擺帶水的噗通一聲跪在沈馥跟前,嚇得一邊伺候的另一個丫頭開口嗬斥。
“狗膽奴才!姑娘的屋子也是你進的?還不滾出去!”沈馥擺了擺手示意那個丫鬟收聲,麵色凝重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廝,這人她認得,正是泉弟身邊伺候的歙硯,他這般模樣,怕不是泉弟出了事!
一想到這裏,沈馥手掌一撐桌麵,就要站起來去找沈泉,誰知雙腳剛踩到地麵便是鑽心疼,折騰的她倒抽涼氣。
“姑娘,姑娘您快去正院救救我家哥兒吧,正院那位聽二姑娘告了狀,不由分就把我家主子綁走,要打二十杖!”
此話如同雷霆炸響在沈馥耳邊,激的她銀牙緊咬,也顧不得外頭暴雨,冷下俏臉便讓軟玉去拿傘。
“軟玉,帶傘,咱們去正院討個公道!”
軟玉見她一臉冷意,不由得心下一凜,匆匆便去收拾,又心疼沈馥足疼,主動俯腰背著沈馥冒雨前往。
“啪,啪,啪……”
正院裏頭,沈鬱娘親周芸跟沈鬱一同坐在簷下,她簪花戴釵,藏藍背褙,下頭一條灑金百褶馬麵裙,脂香粉豔,風韻猶存,隻是看著有些俗媚,正笑吟吟的看著沈泉在雨中受罰。
“下手可別輕了,泉哥兒可是咱們沈家獨苗,不好好管教怎麼成?泉哥兒,你也別怨母親,這都是為你好。”
兒臂粗的木杖帶著破風聲打在沈泉雙股,皮肉跟木杖接觸發出悶響,鮮血含混雨水一起滑落,沈泉氣息奄奄,麵白如紙,卻死活不肯哭喊叫痛。
“怎麼,難道你還在等歙硯把沈馥喊來?別做夢了,就算沈馥來了,也救不了你!”
沈鬱目露凶光的看著沈泉,身上是新換過的裙子,聽著一聲聲的杖責動靜,她隻覺得十分快意,誰讓這個畜生不識趣,她要他死,他怎麼敢反抗!
“沈鬱,誰教的你這麼目無長幼,上梁不正下梁歪,把你教成壞的人,更該打死發賣才清淨!”
正當沈鬱母女倆洋洋得意之時,沈馥含怒聲音傳來,連諷帶罵的把周芸也貶了一通,氣的兩母女麵色發紅,周芸更是怒火難耐。
“馥姐兒,我管教泉哥兒,你何苦來橫插一手,難不成我還管不的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