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曜吃癟,皺了皺眉,沒有多說。他知道季武帝想來維護太子,可是這都自行登基了,即便是沒有弑父,怎麼著也篡位了呀,為何還能這般不冷不淡的晾著呢?這著實讓他有點摸不著頭腦。
他都想不明白的事兒,石宜就更加想不明白了。
“臣,有事啟奏!”石宜拱手。
季武帝抬手,示意他說。
“臣日前聽聞東揚山在鬧怪獸,害得周遭百姓以及過路商旅不得安寧,本著除暴安良的職責,所以臣便率一眾士兵前去絞殺怪獸。結果怪獸沒抓著,卻在一破舊道觀裏找到了軍糧!而且數目還不小,足足有十萬擔!”
說到這裏,殿內已經響起唏噓聲和竊竊私語的聲音。原本已經定如雕像的梁國公聽到這裏,身子竟然不自覺的晃了晃。太子卻仍舊沒有什麼大的表情變化,一副大勢已去的落敗感。
石宜繼續道,“臣知道,這麼大數目的軍糧可不是小事,所以,連夜派兵在駐守,又將道觀內的一眾僧侶全都給抓起來了。據交代,是戶部尚書......”
話還沒說完,殿內便有一人當場暈了過去,豐曜沒有回頭,隻聽得一些官員大呼“秦大人”,原本肅穆的殿內,霎時就亂了起來。
季武帝淡淡的瞥了一眼,轉頭麵向太子,痛心疾首的問,“你可知何以為君?”
太子怔怔的抬眸,卻也是一句話都答不出來。
季武帝盯著他看了良久,憤怒,失望,痛心,悲涼,萬千感慨聚在一起,他真的一句話都不願再多說了。
父子情,君臣情,一切都蕩然無存!
自昨夜祁天拿著虎符和令牌出去後不久,便掌握了護城軍。一早,太子殿下前腳踏進正殿舉行那可笑的登基儀式,季武帝後腳便收服了禁衛軍統領,不動聲色的將太子的人給換了。
如若不然,豐曜也好,石宜也好,都不可能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帶兵進到殿來。
要麼說薑還是老的辣呢!
然後,季武帝輕輕揮了揮手,禁衛軍便整齊劃一的進來,將太子和梁國公,以及太子所管轄幾個部下的尚書都帶走了。
他們那些人,大約也多半知道命不久矣,所以被拖出去的時候,竟沒有一聲求饒。
而石宜將軍,雖然擅離職守,但是因為他以找到軍糧為由,季武帝沒有加以追究,反而賞了不少東西。但自此,他與豐曜的關係,便是再也隱藏不下了。
對於豐曜的情況,瑾蘇並不清楚,因為季武帝單獨召見豐曜的時候,她正奉旨去給皇後送鶴頂紅。
其實對於皇後的處置,瑾蘇還是覺得有些意外的。
雖說後宮一向是母憑子貴,太子謀逆,皇後自然會受到牽連,但是直接賜死,似乎還是過了點,畢竟太子也隻是被削了爵位,幽禁於天牢之內而已。
最讓瑾蘇吃驚的,還是賜死皇後這樣的差事,竟然落到了她頭上。她不得不懷疑,季武帝是知道她娘親和皇後之間的那點事兒的。
自打季武帝蘇醒的消息傳到後宮,妃嬪們都歡喜不已,除了寧妃和皇後。
季武帝醒了,皇後被賜死,太子被削去爵位。如此,她的母仇也報了,諾言也兌現了。接下來,唯一留在京都的理由,就是孔易和寧妃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