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早就知道,這位溫文爾雅的小王叔並不像外人看上去的那般人畜無害,也看出他對瑾蘇別有用心,可是,斷斷沒想到,瑾蘇對他也起了心思。虧他昨日還真的以為,她是當真不喜宮廷爭鬥,所以才拒絕他的。畢竟當初在江洲寨,她在夢裏對他的牽掛是假不了的。
強壓著怒意回到王府,恰好空青來報,白芷回來了。
心下衡量一番,當即喚了白芷進屋說話,又示意空青退到門外守著。
在白芷稟報完邊境之事後,豐曜沉吟片刻,方才正聲問,“你們家主子和櫟王爺之間的事兒你知道多少?”
白芷聞言一愣,垂眸思索片刻,卻也不知該如何作答。
豐曜見狀,心下更是不悅,起身踱步至白芷跟前,深吸一口氣,強製壓下些許怒意,方才柔聲道,“此番軍糧一事我能全身而退,全都仰仗你和你的主子,雖說我與她有言在先,但能得你們傾囊相助,我也還是頗感意外。”
白芷微微頷首,不知豐曜是何用意,所以並不打算插嘴。
“尤其是你,為了我的大業連日奔波,而且在我生死不明之時也沒有棄我於不顧,這份情誼,我記下了。”頓了頓,豐曜看向白芷,麵無波瀾的問,“從前你我之間的約定你可還記得?”
白芷點頭應下,“自是不敢忘!”
“如今,大局已定,儲位於我而言,猶如囊中取物。我已經答應你主子,從今往後,你們主仆幾人,是去是留,我都絕不幹涉!暗夜門隻要不再插足朝政,我也絕不會趕盡殺絕!”
今日這是怎麼了,雖然她是幫了他不少忙,但也不至於讓他對她那麼客氣?她本就是瑾蘇的人,這些決定,待她回去見了瑾蘇,自會知道,怎的還勞煩豐曜親自與她說呢?
心裏在疑惑,麵上的功夫也要過得去,隨即應道,“多謝王爺!”
“不必言謝,合作一場,我也不妨給你提個醒。朝廷對暗夜門的忌憚越發嚴重,據我所知,而一直負責暗查暗夜門的,正是我的王叔,櫟王爺!”
聽到此處,白芷驚悚的看向了豐曜。
豐曜卻和沒事人一樣,不顯山不露水的,看不出什麼端倪,自動忽視掉白芷的異樣,接著道,“此番收購糧食,動靜鬧得頗大,雖說由我擋在明麵,但是父皇還是派了王叔去調查了一番,顯然心裏是存了疑惑的。我記得此前王叔和你家主子也有些來往,就是不知道他知道了幾分。”
說到最後,豐曜的語氣已經越發的平緩,隻是眉間,隱約可見半抹優思,好像是一個深交已久的有人,發自肺腑的在關心著她們的處境。
不過,白芷仍舊沉浸在櫟王爺暗查暗夜門這個爆炸性的消息裏,並沒有抽出多餘的心思來解讀豐曜的微表情。
“殿下此言可當真嗎?”
豐曜負手而立,透過書房的窗戶望著院子裏的荷花,從容道,“你知道,我沒有必要捉弄你,告訴你這些,不過是因著我與你主子之間的情誼,實不相瞞,我最早還是從王叔的密報裏才知道的暗夜門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