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海鎮東籬巷,這兒平日裏漁民出海必走的一條巷子,然而今日巷子前前後後,卻是靜的可怕,幾乎看不見一個能走動的人影。
“怎麼了?”
大白前腳剛踏進巷子,整個人便止住了步伐。
“邪氣很重。”大白。
“這可咋辦啊?”身旁穿粗布灰衣的男人問,他叫曹岩,是一家香爐鋪子的掌櫃,很不巧,就住在老郭家的對門。俗話這邪衝門,要當心,他能不急嗎?
“得用活血來祭一祭才行。”大白著,看向曹岩道,“去找兩隻大公雞,在巷子首尾各殺一隻,把雞血淋在牆上。”
“好嘞,我這就去辦。”曹岩完,匆匆的轉身離去,找人問要大公雞去了。
大白完,這才快步往巷子裏頭走去。
淩江本不想跟來,可大白並沒有讓他離開的意思,隻好默默地跟在後頭。
“你怕不怕?”大白忽然放慢腳步,輕聲問道。
“怕……不怕。”淩江有些心虛。
“你攤上了事,越怕,隻會死得越早。我答應過九叔,一旦出什麼事,會盡力去救你,但是不敢保證你能活。今日本不該帶你來這,可若是你來了,不準能活的點數會大些。”大白道。
淩江聽著大白的話,總算是明白了大概。
就是,即便他都去那老龍王廟裏頭靜坐,也未必能夠躲過這一劫。同時勸他不要對大白抱著太大期望,因為大白也不知道該怎麼救。
淩江心頭叫苦,明明還活的好好的,可在大白那兒,卻十句話裏有九句是離不開死,讓他都真以為自己命不久矣。
老郭的家住在巷子正中間,門口已經被人用帷帳把靈堂給遮了起來,莫約還有十來丈的距離,就聽到一陣清脆的鈴鐺從帷帳裏傳出。
大白掀開帷帳,十分自然的走了進去。
淩江站在帷帳外頭徘徊了一下,一想到進去可能會見著一些不堪入目的東西,恨不得現在撒腿就跑。
“該來的逃不掉……”
淩江屏住一口氣,硬著頭皮掀開了帷帳。
帷帳內散發著一股怪異的氣息,濃濃的香火味迎麵撲來。裏頭的人不多,除了老郭的妻兒外,就剩下一個搖著鈴鐺的通靈先生,悄悄和大白了什麼,緊接著便拉開帷帳走了出去。
淩江轉頭往裏邊看去時,這靈堂也並沒有他想的那般嚇人。
一口大紅木棺材擺在靈堂正中間,蠟燭把靈堂照得明晃晃的。隻見在紅色的棺材蓋子上,留下了一層已經發黑的血跡,不僅如此,整口棺材也被人用三四根粗大的麻繩捆了好幾圈。
“大白,你終於來了,九叔呢?他沒來嗎?”見到大白走進來,躲在角落披麻戴孝的中年婦女郭氏驚喜著站了起來,下意識往帷帳外頭瞄了幾眼。
“九叔不在。”大白盯著棺材。
“不在?”郭氏一聽,臉上頓時流露出失落地神色,眼下也隻好死馬當活馬醫了,怎麼也是九叔的關門弟子,多少也是能拿出點本事才對。
“開棺驗過了嗎?”大白一臉平靜地走到棺材邊上,詢問道。
郭氏搖頭,“覃先生不讓開,也沒敢看。昨晚入棺的時候還好好的,就今晌午的時候吧,棺材裏突然發出了敲木頭的聲音,那聲音可響了,在巷子上都能聽得見。覃先生是可能詐屍了,連忙叫人用繩子把棺材給捆上。又找來黑狗血淋上去,可這沒用呀,澆了黑狗血,裏邊響動更大了,嚇得周邊的人全都撒腿逃了。就半柱香之前吧,響動才剛停下來,誰知道一會又鬧出什麼亂子來?現在想找人抬去埋了,都難。”
大白用手指輕輕沾了一點棺材蓋子上的血跡,湊到鼻子邊上聞了聞。
淩江也不敢靠近,就在這棺材一丈開外定定站著,他覺得自己雙腿已經有些發軟了。也不知道一會要逃,還能不能使上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