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平秋獨坐在廣寒樓三層樓的廂房裏頭,這廣寒樓是平海鎮最有名的一家酒樓。
平海鎮雖是窮鄉僻囊,可因為地勢靠海,官府也不好管,總有些人能夠靠海來幹一些明麵上做不來的事情,譬如鎮西的賈大同就是這麼發的家。
所以在這平海鎮,有像淩江這般揭不開鍋的窮人,也有大魚大肉伺候著的富貴人家。
沈平秋飲著酒,在他身前,還有位美貌動人的女子為他撫琴,琴聲輕靈,嫋嫋悅耳。
他那一張帶著笑容的臉上,寫滿了他心底裏頭的愉悅。這才來平海鎮第二,就收獲了兩件珍寶,自然是喜笑顏開。
之所以讓他這般春風得意的,還是從那落魄書生手裏搶來的那本書。
“這麼好的東西放他手裏,暴殄物。”沈平秋回憶起當日書生卑微的模樣,不禁嘲諷道。
他夾起一塊海魚肉,正要吃進嘴裏,忽然間他整個人臉色大變,筷子夾著的魚肉在抖動間竟然掉在了桌麵上。
哐當!
筷子摔在桌麵發出聲響,隻見沈平秋從衣兜裏掏出一個圓盤,圓盤上刻著許多古怪的文字,大白的還亮著光。
沈平秋盯著圓盤上發出的光亮,神色凝重,“別彈了!”
他衝著琴女大吼一聲,催促她離開。
撫琴女子前腳落荒而逃,後腳便從廂房外走進來一位紅衣女子,身上的紅色衣裙如同血色嫁衣一般,十分刺目。
“展師姐,你怎麼來了。”沈平秋驚訝地站了起來,滿臉慌張。
紅衣女子直徑走到他身邊,坐在他方才做的位置上,掃了一眼桌子上還未吃完的海味,“日子過得挺滋潤,看樣子,在枯離院倒是委屈你了。”
“哪有。”沈平秋陪笑道,“我不也是出來酌一杯罷了。”
“酌一杯?”紅衣女子伸出纖纖玉手,捏著酒杯對準沈平秋。
隻見她輕輕一抖,杯中所剩不多的酒水竟然井然有序地往外潑灑而去,酒水在空中聚成了一道利刃,隻聽呲啦地一聲,酒水觸碰到沈平秋衣衫,竟把他的衣袖給劃破了個口子。
感受著濕潤的衣袖,沈平秋驚得冷汗冒了出來,追問道,“師姐你這是幹什麼?”
“你很怕我?”紅衣女子有意無意地看著他,語氣森冷,“平日在枯離院有你師父寵著你,嗬護著你,就連這次仙緣冊的名額,院主也是毫不猶豫地讓給了你。”
她頓了頓,接著喝道,“可你呢?你知道自己幹了什麼嗎?”
“師姐,我什麼都沒幹啊……”沈平秋嘟囔道。
“你還敢頂嘴!”紅衣女子著,竟直接把酒壺給提起,嚇得沈平秋一臉後退數步。
紅衣女子瞥了他一眼,“本來這次應該是你大師姐來找你算這筆賬,正巧你大師姐閉關破境,無從分心,所以就輪到我來了。”
她罷,捏起飯桌上一個果子放進嘴裏,她接著,“你聽著,你拿了不該拿的東西,你的名字,已經從仙緣冊上給劃掉了。”
“什麼?”沈平秋驚得如被雷劈一般,他清楚這個代價有多大。
“仙緣冊上沒了你的名字,你一樣東西都別想帶走,你這幾,也休想再尋到一份機緣。”紅衣女子,“你一個人壞了規矩,差點連枯離院都要跟著一起被連累。”
“怎麼會這樣……”沈平秋兢兢戰戰地,“師姐,我該怎麼辦。”
“你應該慶幸有個百般寵愛你的師父。”紅衣女子冷冷道,“他老人家親自去了趟長安城,找了左大人為你求情,並飛劍傳音和仙緣冊的主人談論了一番。你隻要把不屬於你的東西還回去,你的名字就還在上麵。”
“記住,你要親自還回去。”她接著強調道。
“我知道了師姐。”沈平秋唯唯諾諾地點頭。
“行了,你出去吧,這房間現在是我的了,你有意見?”紅衣女子轉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