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朧的禦花園。安靜昏昏沉沉的靠著一個人寬闊的胸膛。他輕輕的抱著她。“靜兒,醒醒,跟我會話!”他聲音裏帶著急切,還有點驚慌。“瑤琴和皮公公呢?”她有氣無力的問。“他們沒事。我叫人把他們送太醫院去療傷了。” “那就好,我頭好痛!”安靜。
他的臉貼在她的額頭上。一滴又一滴水,趟到她臉上。“下雨了?”她喃喃細語。他笑了,帶著哭腔。
旁邊有人氣喘籲籲的:“皇上,您抱著跑太累了,還是讓貴人坐軟轎吧?到太醫院還有一程呢!”“不必,我不累!”他倔強的。安靜的耳邊,隻聽見風聲和雜亂的跑步聲。
太醫院裏。帷幔高掛,羅帳低垂。太醫院所有的禦醫都在值房守著。醫政大人親自在給新貴人診脈。
“怎麼樣了?”完顏昭焦急的問。醫政點點頭,“不妨事,越國夫人就是外感風寒,又受了驚嚇,血氣不調而昏厥。我馬上開方煎藥!”
醫政來到值房,招了招手叫來一個太監。“馬上去叫劉嬤嬤,給貴人針灸!”很快有人帶來了一個老婦人。婦人給完顏昭行禮,然後就來到安靜的床邊上。
一根根細細的銀針,在她潔白的皮膚上排開。她的每次抽搐。完顏昭的心都揪的生疼。他轉過頭,豆大的淚滴落下來。
“完顏昭,你哭了?”她的頭歪著看他。“沒有,眼睛裏有沙子!”他笑得跟個孩子似的。
劉嬤嬤收拾好銀針,起身告辭出去了。這時,湯藥已經煎好。“來,喝藥了。”完顏昭端著從宮女手裏接過來的藥。“苦嗎?”她皺著眉頭。“傻話!藥哪有不苦的?喝了藥病才能好!”他哄孩子一樣。
“不喝,我怕苦!”她皺著眉頭。
“你要不喝,病就不能好,太醫們就回不了家。”他繼續哄著。她眨巴眨巴眼睛,看看外麵那一幫可憐的白發老翁。點點頭,“我喝,那你就放他們回家吧?”
老頭們感激涕零的跪謝新貴人的大恩。隨後大部分都回家去了,隻留幾個值班太醫留守著,給新貴人煎湯熬藥。
“等你身子好些,就去我的上陽宮南書房住。翡翠宮那邊寒氣太重。馬上就要到冬了。”完顏昭撫摸著她的頭發。“聽你的。”她點點頭。
完顏昭坐在軟榻上,抱著她軟綿綿的身體。輕聲細語的講著他的故事。“靜兒,你看我現在,貴為一國之主。其實我就是個別人操縱的木偶。”
“我不能想你這樣的任性而為。自由,對於我來,是件很奢侈的事情!”“我不是太後的親生兒子,我的母親是個宮女。生下我之後,就被人處死了。要不是太後,也就是我父王的皇妃莊氏搭救,我也不存在了。”
“我父王有很多兒子女兒,但下場都很慘。最後我活下來,是因為,我守規矩。那個人給定的規矩。我成花酒地,他們高興。我不務正業。甚至是做些搶男霸女的事,他們更高興。”
他低頭親著她的額頭,親著她的臉。“你很隨性而為,我喜歡,真的喜歡。從到大,我就沒有什麼是自己喜歡的!但我要裝的很喜歡!隻要是那個人給的,哪怕是一堆狗屎,我都得興高采烈,如獲至寶!”
他看看外麵,已經是死氣沉沉的太醫院。“我的身邊,總有無數的眼睛盯著。我的一舉一動,都得心翼翼。”“完顏昭,你真苦!”她的手撫摸著他有棱有角的臉。
他把臉,埋在她手心裏。“靜,我不怕苦。但,我怕孤獨。從,要麼被關在南書房讀書,要麼就是在禦花園習武。而且,除了監視我的人,就沒有能上話的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