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鏡貼花黃。丫鬟成了美人。老太爺和如夫人都高興的笑了。
鏡中一陣亮光閃過,她如醍醐灌頂一般。
安靜也想起了一些事。眼前的孩,是秦府的二少爺秦昭。秦府是開封的大戶。鹽,茶葉,絲綢。瓷器,都有經營。掌門立戶的是長房長子秦嗣業。他長年在外奔波。家裏的事情都有他父親,秦福泉主持。
秦福泉有一妻二妾,發妻王氏夫人,吃齋念佛,不理家事。他是長子的生母。妾,李氏,劉氏,分管家業。李氏是二公子的母親。劉氏生有一女。
她,安靜從幼年被送到秦府,一直跟二公子在一起,讀書,習字。如同胞一般。
“靜兒,真漂亮!”秦昭放下手裏的書。
“少爺,你就誇我吧!家中那些個姐姐妹妹,都要把我恨死了!”安靜不滿的。
“嫉妒是人的本能。但要把嫉妒當成恨,那就是扭曲了自己的靈魂!”秦昭搖頭晃腦的。
安靜捂著嘴笑了。
“我得趕緊起來,我還沒給老爺和夫人請安呢!”她突然想起,每給秦家老爺太太們請安,是她必做的功課。
“靜兒,你身子弱,無需那些虛禮了!”李氏不讓她起來。一旁的老太爺也:“靜兒啊,要不是你在掉進九曲溪時,擋了昭兒一下。昭兒就危險了!你是我們秦府的恩人。今後,就不用那麼客套了!”
她記起來了。那上元燈會。她和家中的廝秦安,陪少爺去九曲溪觀燈。
九曲溪,是清溪鎮最長,最寬的一條溪流。彎彎繞繞,由西向東。把偌大個鎮子一分為二。溪畔好多垂楊幾乎伏到水中。
兩邊酒樓茶廝和普通住戶都張燈結彩。一條不很寬的街道,被觀燈賞景的人流塞滿了。
十六歲的秦安,一手牽著一個孩子。在人流中艱難行進。三個人都開始後悔,早知如此,就不出來看什麼燈了。“安哥哥,少爺,我們回吧?”安靜揚著腦袋。
秦安苦笑了一下,低頭看著她:“我們已經退無可退了!”三個人幾乎是被推搡著,向著河的東邊走。“你們可不可以不推,好好走路不會啊!”安靜奶聲奶氣的嗬斥道。後麵的人,被驚了一下,幾乎同時放慢了些腳步。
秦安笑著:“我們的安靜,威武霸氣啊!”三個人稍微感覺好了些。一邊看著兩岸的花燈,一邊朝前走著。不知哪個不嫌事大的,喊了聲:“快看!放河燈了!”
人們看向河麵時,果然在對麵的一個碼頭上,有人在放一盞盞的河燈。刹那間,河麵上仿佛星辰閃爍。
失控的人群擁向河邊。雖然,三個人竭力想站住腳。但還被人群裹挾著,跌跌撞撞的走向河邊。
河邊有兩尺高的石條欄杆,擋住了人群。但秦昭的腳步收不住了,鬆脫了秦安的手,直直的衝向溪邊!
安靜一轉身衝到秦昭麵前,把他推到秦安身上。秦安抱住了秦昭。電光火石之間,安靜如一片被風卷起的紅葉,飛起,又落入冰冷的溪水中。
安靜昏過去的刹那,聽到秦安和秦昭撕心裂肺的一聲喊:“安靜!快救命啊!”
安靜猛一激靈,她問:“少爺,我是被誰救的?”秦昭:“是瑞王府的王爺和他的常隨們救了你!把你送回來後,連口薑湯都沒喝!”
劉氏撣了撣眼角的淚。“這個王爺,彬彬有禮的,身上的袍服幾乎濕透了。臉都凍的青紫色。隻裹了個被子就走了!老爺第二給抬去的一千兩銀錢,給還回來八百兩。收那二百兩,給兩位感了風寒的常隨看病的。”
安靜也感激的:“我身子好些,就去瑞王府,拜謝王爺和救我的那些哥哥們!”李夫人:“那是應該的,我們還要高攀個親眷,常走動走動。”老太爺也連連點頭稱是。
老太爺和李氏剛走,劉氏帶著女兒秦倩兒也來看安靜。
劉氏與李氏不睦,但她也挺喜愛安靜這孩子。一方麵,這孩子禮數周全,溫婉可人。另外,還占了點實在親戚。論輩分,安靜是她的外甥女。
“靜兒啊!你可嚇死姨娘了!要有個山高水遠的,我都沒臉活著!”一進來,劉夫人就哭個稀裏嘩啦。旁邊的倩兒也哭的梨花帶雨一般。
安靜強撐起身體,笑著:“姨娘,莫要再哭了,表妹也莫哭。讓你們傷心壞了身子,倒是靜兒的不是了!”劉氏止住悲聲,給女兒也擦了眼淚。
劉氏坐在床邊,抱著安靜。“在這個家裏,姨娘沒讓你討一點好處,卻還讓你擔了如此大的風險!我怎麼對得起我那苦命的姐姐啊!”劉氏傷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