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昨晚皇上寵幸如妃了。”“什麼,真的假的呀,如妃不就是唐太師庶出的小女兒嗎,這樣的女人皇上怎麼會看得上啊!”“肯定是使了什麼狐媚的法子唄。”……“浣衣坊”中,一群粉色宮女裝的宮女們正熱火朝天地討論著昨晚皇上留宿“棲遲宮”的事情,那語氣,仿佛昨晚發生的事情是件天方夜譚。“那個如妃呀,整日一副病懨懨的模樣,哪個男人看了會喜歡啊,皇上肯定也隻是圖個新鮮,不然呀,我們來打賭,我賭皇上這個月之內肯定不會再去‘棲遲宮’了。”人群之中突然轉來一聲尖酸刻薄的聲音,原來是“雨霖宮”裏的一個小宮女彩霞,“論身份地位,那個病秧子跟皇後娘娘、明妃娘娘簡直沒得比,論美貌,試問這皇宮之中還有誰能比得上咱們藍妃娘娘呢,怎麼樣,敢不敢打賭呀?”“好,我出一兩。”“我出二兩。”“我出四兩。”“我出一百兩。”“一百兩?”眾人議論紛紛,一齊轉身盯著站在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門口的七月,“是,我出一百兩,賭萬歲爺今晚會再次駕臨‘棲遲宮’。”一身嫩綠色刺繡梅花的七月一臉自信。“別打腫臉充胖子,”彩霞推開人群,扭捏著腰肢,故作姿態地走進七月,“到時候別輸的傾家蕩產。”“哼,我七月從不打沒有把握的賭。”七月輕蔑地瞧了一眼眼前妝容豔麗的彩霞。“既然這樣,姐妹們,還等什麼呀,加價吧!”在此人的號召下,眾人一哄而上,紛紛將銀兩遞進此人手中。
藍妃第二次踏進“棲遲宮”的時候,身邊正是帶著那個名喚彩霞的宮女,“棲遲宮”一切如故,並沒有因為皇上昨晚的駕臨而變得稍加富麗堂皇,依舊是那副樸素的模樣,這一切在藍妃眼裏甚至顯得有些寒酸。“娘娘,藍妃娘娘來了。”正專心作畫的如妃一聽藍妃二字,眉尖立即微微一蹙,很快便恢複了雲淡風輕的模樣,“七月,把我們先前采集的荷露拿出來。”“娘娘,這些荷露來之不易,莫非你是想用它來給藍妃沏茶?”七月不解,“正是,”藍妃微微一笑,“你隻管去做,我自有我的道理。”
如妃與藍妃對麵而坐,很快七月將新泡的茶水端了上來,如妃起身接過茶具,熟練地為藍妃沏了一杯芳香四溢的茶,“看妹妹沏茶的樣子簡直是比那畫裏的美人還要美上一百倍。”藍妃不動聲色地接過碧玉做成的小茶杯,微微一嗅,輕輕抿上一小口,果然滿口餘香,“好香啊。”藍妃也不禁讚歎起來,“姐姐你有所不知,這茶葉是妹妹采摘的雨後槐花曬幹而製,這茶水也是從清晨初荷上的露珠搜集而來的,雖然不是什麼名貴的東西,但是巧在心思,也是妹妹對姐姐的一片心意。”“妹妹果然有心了。”藍妃笑著放下茶杯,“彩霞,把本宮的禮物拿來。”隻見彩霞遞上一隻紅色錦緞裹身的長形盒子,藍妃略微得以地將它打開,原來是一尊白玉觀音,“妹妹可別小瞧了這尊觀音像,這可是太後賞賜給姐姐的南海觀音,妹妹身子骨弱,以後還當潛心禮佛、拜拜觀音為是。”如妃巧笑,暗示七月接過觀音像,什麼俺心裏佛無非是暗示自己她與太後不尋常的關係順便警告自己安分守己罷了。“謝藍妃姐姐了。”如妃稍稍欠身,“其實妹妹自幼與母親在揚州的一座古寺中長大,直至去年才被父親接近府中,心中早已對菩薩有所向往,苦於無處寄托,此番姐姐的美意真是了了妹妹的一樁心事。”“原來妹妹也是苦命人,看來姐姐是看錯你了。”藍妃臉色緩和許多,如妃心底發笑。“姐姐放心,妹妹此後必當安心禮佛,為皇上和姐姐祈福,不會有任何非分之想。”“嗯,這我就放心了。”藍妃終於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對了,昨晚皇上……”“姐姐放心,皇上隻是在‘棲遲宮’就寢,並未寵幸妹妹。”如妃說此話時,眼神清澈,唇角帶笑,“哦,對不起啊,妹妹。”藍妃突然覺得不好意思起來,急欲轉身告辭,如妃亦有所察覺,便佯裝咳嗽幾聲。“看來妹妹身體尚未恢複,姐姐還是不打擾妹妹休息了,這就回去了。”“妹妹恭送姐姐。”如妃朝藍妃欠身,直至藍妃消失在“棲遲宮”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