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林蔭道的半山腰,在那昏黃的路燈下,一輛黑色轎車撞在了前方的護欄上,車燈閃爍,隱隱照在了歪歪扭扭的護欄上,車窗下麵,躺著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身邊站著一個女人,一邊捂著嘴巴像是在哭泣著,一邊彎腰扶著那個男人的頭顱。
江依落一眼就認出來了艾琳, 她小跑著走了過去,走近一看,隻見許穆城難受的坐在車子下麵,昏夜中,皺蹙著英眉,不時傳來痛苦的悶哼,他額頭上的鮮血順著臉頰流淌了下來,侵染了他的白色襯衫和西裝以及那骨節分明的手指。
“依落姐。”艾琳用力的扶起許穆城,卻因為力道有限,幾次都以失敗告終,看見了江依落像是看到了救星。
江依落走上前,蹲下身從包裏拿住了早已經準備好的紗布和碘藥,不停的為許穆城止血:“怎麼沒叫救護車?”
語氣中似乎有些慍怒。
“叫了,可是救護車到現在還沒有來。”艾琳抽泣著,但是卻沒有之前的緊張,一邊幫依落拿著碘藥,一邊將事情的經過給江依落大致的講了一遍:“···許董最近常泡在酒吧裏喝酒,我們勸他他也不聽,他天天這樣我和蒂娜擔心的很,於是下班後就陪著他一起去,臨回的時候因為醉酒,他就開著車繞著依梵堡轉了好幾圈,我勸他他也不聽···”
江依落聽的直皺眉頭,心疼的看著昏迷難受的許穆城,不停的為他止著血,這時,救護車終於出現,江依落和艾琳一起將許穆城扶上了車。
安靜的病房中,江依落坐在許穆城的旁邊,默默的照顧著他,那優雅幹淨的手背上插著注射針和醫用膠布。病床的櫃子旁,是各大公司和媒體送來的鮮花,還有江依落為他親自煲的湯。
艾琳站在身後,一臉心疼的看著躺在床上的許穆城。
“血型已經配上了,上午就會給許董輸血,依落姐你就不用擔心了,你一夜都沒合眼了,還是先回去吧,外麵那些人估計是藺董派來的。”
江依落坐在那裏無動於衷:“血型這麼快就找到了?”
“依落姐,估計我們任何人都想不到,願意為許董鮮血的其實就是許董的親生父親林天豪。”
艾琳的話令江依落為之一怔,繼而,她歎了一口氣,林天豪當初那樣的對前妻,現在被梅凱琪和梅若琪兩姐妹害的身敗名裂,估計心中早已經追悔莫及,大概這麼做也是為了彌補對兒子的虧欠吧。
“還有一件事,依落,我不知道該不該說。”艾琳停頓了一下,走近江依落:“自從上次許董從依梵堡回來的時候,我看見藺董送的許董回來,他們不知道談了什麼,許董下車的時候,臉色很不好看。自打那以後,許董整天都鬱鬱寡歡的。雖然這時是樂依和慕城的合作時期,而依落姐又是藺董的太太,但是我看著許董一天比一天憔悴下去,我實在不忍心,並非是有意要挑撥您和藺董之間的關係。”
艾琳說完了這件事,心中似乎不那麼抑鬱了。
江依落的麵龐一點點的變成了鉛色。
“依落···”許穆城睜開了眼睛,眼光一如既往的溫柔深情,江依落回過神,斂去心中的怏悶,綻露一抹親切的笑。
“許哥,你醒了?感覺怎麼樣?腦袋還痛嗎?對了,你餓不餓?我給你熬了雞湯。”江依落說時,打開了保溫桶,便盛了一勺湯。
許穆城的眼睛裏流露出一絲愉悅而苦澀的笑:“我很好,你快回去,等下藺梵要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