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太陽剛剛躍上地平線,林攸寧就睜開了眼睛,由於她昨天晚上哭了太長的時間,眼睛腫得像兩個核桃似的,睜開都有些艱難。
有微弱的光透過窗棱,照射到她的眼睛上,她一瞬間疼得閉緊了眼睛,伸手蓋在了眼睛上,想要阻擋陽光的照射。
頭一次,感覺陽光這麼刺眼。
一切如往常一樣,她起床,洗漱,收拾,然後吃東西……
一切明明和平日裏沒有什麼區別,但她卻莫名地難受的想哭,眼前忽然又劃過他微跛的身影,昨天晚上應該是她做錯了吧。
明明是他很擔心自己,不顧腿上的傷就跑過來了,自己卻那樣說,他一定很傷心吧。
翻出手機,她想要給他打電話,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不知道在打通電話後,該要說些什麼。
手機上的光明明滅滅,她卻是一直深鎖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突然,手機在桌子上嗡嗡地震動了起來,指尖感受到微弱的振動,一直恍神的林攸寧止不住地嚇了一跳。
“莫暴龍”
看著上麵的來電顯示,清亮的眸子閃了閃,纖細的手指不停地在屏幕的上方來回地滑動著,猶豫著接還是不接。
正在她想要伸手去接的時候,一直閃爍著的屏幕忽然暗了下去,伴隨而來的是長久的黑屏,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揚唇笑了,眼角卻有淚止不住地滑落。
流進嘴裏,澀澀地,鹹鹹的,卻不能將她心裏的痛減輕半分。
心裏一抽,一抽的疼,像是被人用鞭子抽打著一樣,直讓她覺得自己疼得快要昏死了過去。
擦了擦眼淚,她努力抑製住自己心裏的失落,抬眸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已經快要到中午了,她們應該也要上課了。
對著鏡子裏的自己拍了拍臉頰,擦掉眼睫上殘餘的淚珠,她努力地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但沒過幾秒,笑容就又極快地垮了下來。
她告訴自己,要和平常一樣,但無論如何,臉上都再揚不起一絲笑容,眼睛熱熱的,又有淚想要流出來了,她連忙抬手,在自己的臉頰邊扇了扇,企圖能夠將淚水給逼回去。
在桌子上趴了良久,她能夠清楚地聽到手腕上的手表,秒針走動的聲音,一下又一下地,似乎永不會停頓似的。
終於,覺得自己不能再這麼頹唐下去了,她猛地抬起頭,看向鏡子裏那個恍如妖怪的女人。
頭發淩亂地散布在臉前,眼睛紅腫,沒有一絲血色,整個人看起來猶如千年的幹屍一樣,很是嚇人。
抬手,將頭發簡單地紮成了半丸子頭,拿起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她開始朝著自己的臉上進攻著,努力地使自己的眼睛看起來不那麼腫。
化妝完畢,看著鏡子中的女人,她滿意地勾唇一笑,猩紅色的唇角豔得有些嚇人。
眸底滿是細碎的哀傷,她終是拿出紙巾,將唇上的口紅全部擦掉了,換上了柔和一點的顏色。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出這麼無聊的舉動,似乎這樣,她心裏的傷就可以得到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