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王府。
清王坐在樹底下喝著酒,心底回想著在靖王府發生的事情。
“王爺,王爺。”自家侍妾叫了好幾聲才反應了過來。
“什麼事啊,沒看見本王正忙嗎?”清王不耐煩的推了推黏在自己身上的思瑤。
“忙,您這也叫忙?您在這裏喝喝酒,看看天,您也不去瞧瞧那後院都快翻天啦。”
“又怎麼了,你們這一群頭發長見識短的女人,每天隻知道掙來搶去,除了這些你們還會幹什麼?”清王不耐煩的甩開了侍妾的手。徑自又開始飲起酒來,唉,在二哥的府裏是喝不到酒得,這酒可是人間美味啊,可憐了二哥,一想到二哥,清王的眉頭又緊鎖起來。
喝著喝著,人開始恍惚起來,仿佛看到了那紅衣女子,那眉,那眼,那一顰一笑簡直就是同一模子刻出來的,除了那眼。望著那眼,自己那顆沉寂的心仿佛又開始活躍起來了。
是她嗎?
因為害怕,自己竟不敢上前打招呼,就這樣獨自離開。
眼看著王爺對自己那不理不睬的態度,思瑤急得直跺腳。
自己進府已經將近八年了,是王爺第一個娶進門的,這府裏人們來來往往,進進出出,什麼醜陋都看的清清楚楚。什麼東西能漫過她的法眼,在這毒籠裏浸泡出來的,能夠活下來的隻有最強的,她們能夠讀懂王爺的一舉一動,能在王爺行動之前就把事情處理好,討得王爺的歡心。
王爺就是她們的天,這片天絕不與他人共享,這是她們在這王府裏的生存法則。
思瑤瞥見王爺眼裏的那絲清泉,嘴角的幅度,那就是她心底裏的毒,曾經多少次因為這笑,自己被冷落,一座座花轎被抬進府門,任憑自己怎麼哭怎麼鬧都沒任何作用。
她隻有將自己練成精鋼不壞之身,在虎口裏拔牙,拔掉了一顆有一顆。可如今,上顆毒牙還沒拔掉,似乎又有下一顆在等著她了。
色衰而愛馳,自己真的老了嗎?
“啪”的一聲,把思瑤從沉思中驚醒。隻見滿地碎片,真動怒了吧,這麼多年過去了,也隻有這時候能夠引起他的注意,千年不變的冰山臉。
哈,這院子裏終於有點生氣了,雖然是怒。
“是不是思露又滑胎了,恩。”劍眉一擰,但語氣確乎平常,似乎對這種情況已是司空見慣。
“走,看看去。又是哪位導演了一手好戲,爺我好生期待。”
思瑤見這情形,趕緊跟在後麵。眼睛盯著地麵,兩手揪著衣服,手心已然出汗,不知道為什麼,曆經這麼多風浪,一路披荊斬浪,手到擒來,從未這般忐忑不安。
心,似乎平靜不下來。
天,不冷,可是,她額頭卻以出汗,用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抬頭發現自己已經掉下一段路程,提步趕緊跟上。
三月的天,不太冷,卻也不太熱。路邊的花開得正旺,思路發現那簇花竟全部都是紅色,本是喜慶的顏色,可在思瑤看來,血,全部都是血。思瑤的臉霎時變得慘白,那紅映在她的臉上,異常的妖豔。
“喵,喵。”一隻貓從花叢中竄了出來。
“呀。”思瑤的手刹見嫣紅。眼見眼前一團白影跳過,思瑤的靈魂仿佛也隨著去了。
怕是跨不過了吧,捋了捋額前被貓弄亂的頭發,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這一站仿佛站了一個世紀那麼長,搖搖晃晃。
路過的丫頭見思瑤這般摸樣,趕緊走上來攙扶,卻被思瑤一把推開。見主子這般,丫頭們便也不愛勉強。
看著思瑤遠去的背影,這顆不倒之樹是要倒下了嗎?
也各自忙去了。
早已到達的清王,冷眼看著這一群女子哭哭啼啼,這場戲這幾年來,反反複複不隻看了多少次了,沒有一點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