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是故意的?”那溫熱的嘔吐物,一點一點的滲透了她薄薄的真絲長裙,輕輕吹過的微風帶著那股子讓人惡心的酸味。薑歡極力保持著臉上的微笑,提著購物袋的手緊了緊,強忍著反胃。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離我太近,我……”細小如蚊聲的聲音。在喧鬧的鬧市如同一陣微風吹過,仿佛不曾有人說過話。她低著頭,細長的脖頸格外修長,毫無血色的唇瓣蒼白幹裂。
她真不是故意的。
是她說的那些話,才導致自己忍不住吐出來。又因為被靳堯限製著,所以,所以……她已經盡力了。
隻是。不管怎樣,是自己吐了她是事實,不假。
“薑醫生,你穿什麼號的衣服,我賠你一件。”不管她怎樣想,吐都吐了,她也不能收回,最多賠她件衣服是現在能做的。
“喬小姐,你話說的真輕鬆。你隻要稍微換那麼一步的位置,我都不會如此狼狽。”薑歡看著她,皺眉。
她薑歡會差一件衣服?
可笑,可笑,吐了別人身上,難道,不是第一時間就應該道歉?
她是真不知,還是故意裝做不懂。
“喝口水漱漱口。”
眼前突然出現一瓶水,已經那隻拿著水的手,喬子安盯著看了那麼幾秒鍾,最後,接過那瓶已經被被扭開蓋子的水。微揚起頭喝了一小口,漱漱口側過去吐進了綠化帶裏。
微等她有所反應,再次傳來靳堯的沒有起伏的聲音。
“我送你。”靳堯看了眼旁邊臉色難看的兩套,皺眉。隨即看向喬子安。
“去車裏。”
“謝謝。”眼睛微動,薑歡受寵若驚,無視掉他最後那兩個在她看來多餘的兩個字。白皙的手臂一伸,把購物袋遞到他麵前,眉眼微彎,“謝謝!”
麵無表情地接過購物袋,瞥了眼還站在原地不動的女人,“坐車裏去。”
冷冷的語氣,仿佛她隻是個外人,態度強硬的傷人。
“好。”
喬子安努力咽下苦澀的口水,握著瓶子的手指緊了緊,露出發白的指甲。轉身,來打車門,坐進了進去。
剛坐進車裏的喬子安腦袋亂糟糟的。
突然
“啾——”
伴隨而來的是車鎖的“哢嚓”聲!
她睜大了眼睛看,不敢置信的看著外麵在五彩炫目的燈光下,隻隱隱能看得到背影的男人。
靳堯竟然被自己鎖在車裏!
因為拳頭握的太緊,指甲隱隱紮進了掌心,她卻一無所知。
他既然...把自己所在車裏!
在他靳堯眼裏,喬子安就是個犯人嗎?
他憑什麼這麼對待自己?
她努力睜大了眼睛,試圖讓溢滿的淚水滲回去。可惜,於事無補,淚水如同卸了閘門的洪水般洶湧出,一發不可收拾。
原以為漸漸好轉的婚姻,讓她天真的認為,一切都會好起來,可是,一再的意外,似乎預示著他們本就不該開始的婚姻。
這是老天爺的懲罰嗎?
懲罰我通過那種手段,爬上他靳堯的床嗎?
靳堯,我是人,不是畜生啊...
你的所作所為太傷人心!
在你眼裏,我是不是連畜生都比不上?
怒極反笑的喬子安坐在副駕駛上哈哈大笑。
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響,越來越無法控製...
車外,偶爾有人經過總會露出一抹好奇心。她看到了,卻無視了...
淚水模糊點了視線,聲音漸漸地小了,她屈膝坐在副駕駛,兩隻手緊緊的抱住自己,下巴抵在膝蓋處,眼睛無聲。
沒理由的一陣腹痛,讓她本就不健康的臉色更加蒼白如紙。喬子安下意識的用手撫著肚子,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極力承受著那股絞痛。
漸漸地,她已經坐不住了,整個人從副駕駛上掉在了前麵的位置,嘴裏斷斷續續的呻.吟,讓她害怕。
伸出白皙,修長的手突然拚命的拽著門把手。因為太用力,車裏不斷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響。
她努力集中意識地拍打著車門,嘴裏不斷發出虛弱的求救聲,可是...
可是,沒有人停下,沒有人走過來。有的隻是路人的好奇,探索。
“不要,不要離開。寶寶,等等媽媽,媽媽會出去,一切都回過去,我們都會好好的的。”她低頭望著已經微微凸起的肚子,不知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肚子裏的孩子聽。
一到折騰,額頭的虛汗不停地從臉頰處滑落,掉進嘴裏。
鹹鹹的,苦苦的
她無助的望著頭頂。
靳堯,靳堯,看看,看看呀。
是你,是你,是你要了孩子的命,是你,都是你,這一切都是你。
弓著腰,兩隻手緊緊的護住肚子,可是那並不陌生的疼痛陣陣來襲,甚至,車裏隱隱彌撒著一股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