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回去。
回去了,靳堯隻會變本加厲。
身體因為恐懼而不斷顫抖,貝齒下意識地緊緊咬住唇瓣,眼眶的淚水一滴一滴得掉落下來,砸在剛換不久的裙子上,印出一抹小花。
不要,不要……
或許,懷了孕的女人情緒起伏不定。
喬子安突然覺得眼前一片黑暗,她看不到往前走的路,隻能痛苦地在黑暗中苦苦掙紮,卻逃不脫那讓人無限恐懼地黑暗。
沒有光,沒有一絲光,看不到希望的一絲光,有的隻是絕望的黑暗。
兩手纖細的手臂,緊緊地環住自己的身體,企圖攝取一絲遺憾的溫暖。
可是冷的讓人發顫的身體,似乎對於這卑微的奢望,都得不到。
可是……想到父親的身體,還有喬氏的苦苦掙紮,她無力地垂下了肩膀……
“安安,安安,怎麼去了這麼久?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陸誠的聲音從衛生間外傳來,帶著些許慌張。
格子間裏的喬子安,輕輕擦掉眼角的水漬,輕聲應道,“我,我沒事,馬上就出去。”
站起來的喬子安,深吸了口氣,最終還是做了決定。伸手打開門,走了出去。
“哪裏不舒服不要忍著,明白嗎?”門外的陸誠打量著喬子安,溫潤的眸子含著隱憂。
“我沒事。阿誠……”
薄唇輕咬,抬眸直視那溫潤的眸子,朱唇微動,“阿誠,我想回家……麻煩你送我回家。”
“確定?”瞳孔微縮,垂在兩側的手掌緩緩握成拳頭。
“很抱歉,每次都麻煩你。這次……是我任性。還要再麻煩你一次了。”喬子安咽了咽口水,露出一抹淺笑。
身體可以逃,身上的擔子卻拋不掉。
“隻要你想回去,即使翻山越嶺,我也會親自送你回去。”喉結微動,緊握的拳頭騰地鬆開,緊抿的薄唇,同樣淺笑。
“謝謝!”低垂的眸子,被長長的睫毛掩蓋了一切情緒。
……
“boss,太太打電話,說……說在娘家吃完飯,讓您也過去。”氣籲籲的許肖握著電話,停在書房外。
太太突然出事,他在公司處理好了一切,下午便匆匆剛來未料竟一點消息都沒有。
本以為消失的人,卻突然打電話來說在娘家吃飯!
“去喬家!”寬大的辦公桌後,男人突然睜開那雙,在黑暗中烏黑發亮的眼睛。大步流星地出了辦公室。
“是!”許肖中氣十足地應道。
“撒出去的網都收了吧。”男人腳步一頓,瞥了眼一旁立著的眾人。
“是。”異口同聲的男腔,在別墅發出一陣巨響,嚇的屋頂的鳥兒“嗖”的一下,飛跑了……
……
“你這孩子,一連這麼多天都不回家,媽還以為你跟靳堯吵架了呢!”喬母握著女兒得手,在手心裏輕輕摩擦。
眼睛也眨也不眨地望著女兒沒什麼肉的小臉,心疼的不得了。
“就你瞎操心。女婿這麼疼她,怎麼可能吵架。”喬父哼唧了一聲,視線卻在新聞上。
“就是。”
喬子安笑的孩子氣,轉而伸手抱住父親的手,小女兒般地嬌嗔,“爸說的對,我們感情這麼好,怎麼可能吵架,媽您就是無思亂想……您要像爸這樣心寬最好了。”
無論什麼情況,隻要家還在,別的一切都不重要。
“瞧瞧,這才是我女兒說的話。”喬父瞥了眼女兒眸眼裏含笑,嘴裏還叮囑道,“沒吵架才好。你瞧瞧咱們喬氏如今的風光,要不是女婿,咱們還能再這坐著說笑嗎?”
想到女婿及女兒,喬父拍了拍女兒的手,語重心長道,“女婿這人生意場上雷厲風行,手段積極殘忍。對於我們喬家,連爸都清楚,他要有心喬氏早該換靳氏。這一切是為了什麼?這都是因為你,因為你他才會心甘情願填補咱們這個大窟窿……你也要懂事。”
“爸,我明白。”嘴角的淺笑在父母看不到的地方,悄然間消失。
這一刻,她明白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叮咚,叮咚……”一陣門鈴聲,徒然響起。
打斷了一家三口的嘮家常。
“估計是女婿。這麼長時間,也該到了,我去開門。”喬父從沙發上站起來,作勢就要開門,卻被喬子安一把拽。
“爸,您就在這坐著,我去開門。”喬子安故作無奈的搖頭,便看到母親取笑父親的模樣。
站起來,走向門口。
隻有自己知道,身體裏那顆狂亂跳動的心,是多麼的不安。
“哢嚓——”
門緩緩打開,喬子安的心也提到嗓子眼裏,指頭紮進肉裏卻絲毫感覺不到疼。
“吃了晚飯,回家吧!”門外的男人突然攥住了她得手,察覺到她僵硬的身子,低啞的嗓音帶著無盡地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