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陶舒予照常早起準備上班,坐在餐桌邊吃著早餐。
“你確定不用保鏢嗎?”齊宸淵還是不放心。
“不用了。”陶舒予搖搖頭。
她已經安排好了張瓊英兒子的手術,就在下午進行,到時候隻要做完手術,這件事就算是翻篇了,沒有必要鬧大。
“那你記得有什麼事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然後打電話讓保安科上去幫忙。”齊宸淵再三叮囑,“記住了嗎?”
“你好囉嗦啊,我記住了記住了。”陶舒予咽下最後一口麵包,起身準備出門。
齊宸淵跟在後頭,照舊把陶舒予送到醫院門口才離開。
“晚上我過來接你。”齊宸淵笑著,“我找到了一家很有意思的餐館,你一定會喜歡的。”
“到時候下班我再給你發信息。”陶舒予擺手離開。
上班時間。
陶舒予和護士一起巡房,手下的動作一直沒停,在病曆上記錄病人的最新情況,在腦海裏做了一個大概的病情分析。
最後巡到了張瓊英兒子的病房。
“下午三點準時做手術,午飯吃一些比較清淡的流食。”陶舒予聲音清冷,抬眼看著床上的男孩子,細白的手緩慢地按了按他的腹部檢查一下,“今天還難受嗎?”
床上的人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嗯。”陶舒予點頭,繼續問了幾個問題。
而在這期間,張瓊英一直安靜地坐在病床邊沒有插話,表現得十分平靜,垂眼看著腳上已經暗黃的帆布鞋,沒有抬眼看過陶舒予。
她的狀態給人一種很奇怪的分離感,好像昨天在診室門口罵罵咧咧、哭訴的人根本就是平行世界的另外一個她。
“好了,沒有什麼問題。”陶舒予點頭,轉身就要示意護士離開。
“陶醫生。”張瓊英突然“噌”的一下站直了起來,眼神躲閃。
“有事?”陶舒予語氣平靜。
“對不起,我……”張瓊英的聲音有些抖,眼神一直在回避陶舒予,說話也一直支支吾吾的。
陶舒予估摸著張瓊英是想為昨天的事道歉,微微頷首“嗯,我還有事先走了,下午的一些手術事宜會有護士來通知。”
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她壓根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當時被張瓊英吵得煩躁的心情也已經舒緩過來,所以直接平靜地收下了張瓊英的道歉。
“陶……”張瓊英追到門口卻欲言又止,最後隻能看著陶舒予單薄的背影一步步地消失在走廊,回頭看著床上憔悴的兒子,攥緊了拳頭,手指甲重重地掐入到手心裏,無奈地咬緊牙關。
下午三點,張瓊英沒有等在手術室門口,連病房裏也不見人影,小江在幫陶舒予換手術服的時候還疑惑地提了一句“真奇怪,吃完了中午飯就不見那個張媽媽的身影了,剛才我出去拿藥也不見她。”
陶舒予沒有說話,扣緊了衣服上的紐扣,厲聲提醒了一句“注意看儀器的數據,不要分心。”
“好,我知道了。”小江點頭,沒有再提這件事。
長達四個小時的手術下來,陶舒予的額頭上沁滿了汗,眼神卻從容冷靜,站在那裏絲毫不急不躁地操作著,巴掌大的一張臉在手術冷燈光下愈加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