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蓋山河怒罵一聲,轉身對著草上飛和賽諸葛喝道:“你們這是壓根就不把俺這個大哥放在眼裏啊,竟然敢投靠日本鬼子!”
“大哥——”草上飛噗通一聲跪了下來,“俺二十四歲那年從東北逃回來,偷東西被弱起來毒打,就快要被打死了,是大哥你親手解救的俺,俺可都記著呢!俺們雖然兄弟相稱,可俺從來都是把你當父輩來孝敬的。”
草上飛邊著,眼淚呼啦啦地往下流淌:“俺草上飛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俺這輩子都會跟著大哥你的。可俺們現在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呀!昨去買糧食,沒進門就被人堵死了,要搶俺們的大洋,要不是靠著俺那個兄弟,恐怕俺們都不能回來見你了!大哥,俺們不能再這麼孬熊的活著了啊!你一輩子英雄蓋世,俺……俺見不得你這麼淒惶的活著啊——嗚嗚嗚!”
“飛,你這是做什麼嗎?起來,快起來!”蓋山河眼睛一熱,馬上親自過去將他攙扶起來。
“大哥,俺們這個真是和平救國軍,雖然和日本人扯不斷,可俺們自己成一個係統,歸南京那邊管著呢!”草上飛擦擦眼睛,“俺是這樣想的,俺們先別管他是個什麼軍,先落下腳再,把兄弟們都養活起來。將來壯大了隊伍,還不是隨便你是留是走啊!”
“這——”蓋山河兩手叉腰,仰著頭眼睛看著拚起來的破碎“忠義堂”匾牌沉吟不定:山寨的狀況,他不是不清楚。老二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歸根結底還是為了山寨的好!尤其是最後那句——壯大了力量,隨便是走是留,讓他動了心——人生在世,誰還沒有個背時的時候啊?關老爺那麼英雄蓋世呢,還不是有走麥城的那!關鍵是處在低穀的時候要怎麼渡過去。
“大哥,俺知道俺們老娘死在鬼子手上,可現在是人家日本饒——俺們真不是對手啊!所以,俺就想先忍住這口氣,借著和平建國軍的身份恢複元氣,等著翻身的那一!”草上飛知道自己的話打動了蓋山河,加緊了勸道。
“是啊,大哥,昔年韓信能忍胯下之辱,才有後來垓下十麵埋伏滅了楚霸王。俺們不為了自己的什麼前程,可也要為底下幾百號弟兄多想想吧——這都揭不開鍋了,真不能再硬挺著了!”賽諸葛也在一邊幫腔道。
“大哥,俺們現在可是一個團的編製,要槍有槍,要糧有糧,錢財物資不會短了。俺保證不出半年,手下就能有一兩千弟兄。到那個時候,誰敢再隨便捏拿俺們兄弟啊?就是他日本人也得要高看俺們一眼!”草上飛唾沫橫飛地道,“大哥,俺知道你討厭跟日本人打交道。你放心,你隻管做你的團長,俺去豁著臉皮和鬼子打交道,絕不給你大哥一分的難堪!”
“唉——,罷了!”蓋山河長歎一聲,麵色沉重地一屁股坐到在椅子上,“道理俺不是不懂,俺隻是——,唉!不了!飛、貓,集合隊伍吧!”
“大哥?你答應了?”草上飛大喜,虧得自己聽了賽諸葛的,用這一手苦情戲打動了老大。否則,那可真隻有兄弟反目,火並忠義堂這一條路了。那條萬不得已的路,實話草上飛也不想去做,怎麼當年都是大哥搭救了自己一命啊!至於什麼團長不團長的,他草上飛還真沒看在眼裏:大哥仁義,他當團長,跟自己當團長分別不大,自己一樣能夠做主。
“哈哈哈,恭喜大哥,不,高團長。恭喜曹副團長!”賽諸葛哈哈大笑,湊趣地恭賀著。
“你也不要光恭喜俺們呀,你這一回可不就是真正的參謀長啦!”蓋山河這一句算是正式定下了賽諸葛的身份。
皆大歡喜的場麵,登時廳堂內歡聲笑語一片。
“的們,把酒肉抬上來,給幾位長官慶賀啦!”賽諸葛出門高聲吆喝著,揮揮手讓張濫十幾個槍手退了下去。
這一次回山,他們可是準備了酒肉和槍子兩種東西的,萬幸蓋山河識大體,槍子用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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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他娘的,這搖身一變又成了什麼和平建國軍了,什麼玩意麼?還不就是當了漢奸了!”緊了緊腰上的武裝帶,金鎖麵色不豫地想到:“這事可要盡快通知縣大隊曲政委,看看下一步有什麼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