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中國饒感覺,其實日軍對大饑荒的感覺要更遲緩一些。一方麵,日軍在中國大陸實行的乃是軍事管製,所有的物資調配全部是按照軍事計劃來調度分配的,所以,盡管河南的饑荒已現端倪,可日軍依舊從江南、東北調集來大批的糧食滿足軍供,隻是在地方糧食的征繳上,有了很大的缺口,可那關日本人什麼事?你們地方的偽政權自己想辦法嘛,皇軍的給養還是需要保障的。
“八嘎,這些討厭的蟲子!”一大清早,剛打開大門,鬆本進就被迎麵撲來的幾隻蝗蟲撞到了臉上,惱怒地揮手驅趕著罵道。院子裏大樹上,爬滿了不下幾百隻黃褐色的蟲子,咕嘰咕嘰地啃食聲音,老遠就能聽到。“這樣下去,植物都被蟲子吃光了,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酷夏連著旱秋,一連四五個月,除了有數的幾下了一點兒皮皮雨,就是日複一日肥肉幹旱幹旱,田地裏早已經幹得裂開了大縫隙,毫不誇張地可以塞下去成年饒腳。河流斷流,池塘幹涸,許多水井都奄奄一息地大幅度降低了水麵,勉強保證著人們的吃用。
田野裏其實壓根也看不到什麼收成:枯焦的秸稈上,盡是幹癟的秕糠,最多也隻能拿來做喂養雞鴨的飼料,一畝田裏最多能揚出百十來斤的穀子罷了,抵到正常年份,恐怕隻得兩三成的收獲,連交租子都不夠!田野裏,盡是流著眼淚、憂心忡忡的農家夫婦,一邊驅趕著飛舞的蝗蟲,一邊還要忙著“蟲口搶糧”,生活的悲哀與艱難,已經可以眼見到了即將到來的災難。
“哢哢,城裏進來太多的支那叫花子,城門兩邊都是露宿的人,臭不可聞啊!”這才趕到旅團部,西門三廠就抱怨開了,路上叫花子甚至把街道都堵塞了,讓他不得不降低馬速緩緩而來,很是不爽。
“恐怕是饑荒要來了吧,支那撤退了,這麼多人口,可是一個不的包袱啊!”鬆本進撫了撫頭發,將身子靠在了靠背椅子上,“瀨穀君,查一下這個事,關照一下李縣長,開一點粥棚周濟一下,盡量少死點人。死人太多,對皇軍的聲譽影響不好。”
“哈依!會後我就去布置。”參謀長瀨穀榮一認真地記錄了下來。對於那個李縣長,他還是十分了解的,比之他老子李友蘭,這個忝為垣曲縣長的李生良更有手段,讓他去設粥棚施粥,即便是麵對餓殍災民,他一樣下得去手從中克扣。不過,這家夥對日本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崇敬,幾乎就差每跪安問好了,算的一條聽話的狗!不過,這個家夥再怎麼貪婪也不關自己的事,關照他一回,起碼該有的孝敬必然是少不聊!瀨穀榮一簡單地在心裏核計了一下,以決定自己討要多少的回報。
“既然冉齊了,那就開會吧!”鬆本進沒有理會自己參謀長悶著頭在那裏轉悠心思,他敲了敲桌子,宣布開會。“今開會的議題是根據華北軍司令部,即將開始的冬季進剿計劃作出安排。下麵原田請作戰課長具體講解。”
“進入秋季以來,支那中央軍在河南西部、南部,山西的晉綏軍在山西西南部調動頻頻,恐怕近期會有一些針對性的動作。據司令部的推測,支那軍的主要目標可能還是想要做一些反攻,甚至進一步奪回皇軍控製的縣城,比如運城、聞喜、晉城、焦作一線,拿下即可牽製皇軍中原力量,從而確保洛陽、西安等地的安全......”原田參謀長侃侃而談,講得很是透徹,“而太行山一線,由於我華北軍主力的壓迫,共產黨八路軍被壓縮地很厲害,崗村寧次司令官的‘三光’政策威力巨大,幾乎連根切斷了他們生存的基礎,隻能躲進深山裏苟延殘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