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勾,吧勾——,狗日的二鬼子,俺和你們拚啦!”山頭上,此刻隻有一支步槍在頑強地射擊著。盡管這支槍的槍法實在不咋的,麵對這麼密集衝殺而來的敵人,居然還能打偏了子彈。但許承誌並不在意,此時的他沒有恐懼,沒有驚慌,隻有滿腔的怒火在燃燒:要為他的小夥伴們報仇,要為他的幺叔報仇!
“哢吧,哢吧——”推拉槍栓,一扣扳機,卻沒了子彈;再推大栓,再扣,還是空響——已經沒有子彈了!呆了一呆,小戰士似乎惋惜地歎了一口氣。摸出身後的刺刀,穩穩的按上——他要準備迎接白刃戰了!
“殺——”孤零零的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八路,舉著比他矮不了多少的步槍,開聲呐喊,為自己壯大聲勢。滴滴拉拉的血點子順著他的膀子流到步槍上,在滴落到地麵上,他肩背上被劃開了一個寸許長的傷口,他沒法自己包紮。
“哈哈哈哈——,一個傻瘸子八路崽子,來啊,有膽量你倒是下來啊!”一步步圍攏上來的偽軍們哈哈大笑,如同看傻子一樣的看著這個傻缺小八路——膽子不小,就是頭腦不好!整個山頭就剩下你一個毛人了,還打恁娘個屁啊!俺們這幾百人,你說打算挑誰拚刺吧?!
“殺——!殺,殺!”小八路倒是頑強,絲毫不理會偽軍們的嘲笑,左一下右一下地揮舞著刺刀,阻擋著偽軍進入戰壕。可惜他一個人,隻能護住身邊的三四米,其他地方隻能眼看著敵人湧了上來。
“來啊,來啊——,刺俺啊,刺啊!”五六個偽軍士兵存了戲弄的心思,四麵包圍了這個小八路,你一下我一下的撩撥著,不時在他的身上掠開一道小口子。很快,對麵這個小八路就渾身浴血的成了個血人了!
“殺——,嗬,殺——,呼呼!”盡管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刺傷到一個人,但許承誌還是在努力地刺殺著。他瞪著血紅的眼睛,嘴裏呼呼地喘著粗氣,唯有兩隻手緊緊攥著槍杆,忍著渾身突突的疼痛,努力做出刺殺。
“嘿,他娘的,小狗崽子,還挺倔!”偽軍一個排長模樣的,看著有些不耐煩了,“俺數三個數,恁娘的要再不繳槍投降,爺爺就送你回老家!一,二——”
“殺,殺殺——,呼呼!”許承誌已經魔怔了,他聽不到,看不清,隻知道一槍,再一槍的刺殺、揮舞。盡管已經氣力不加,出槍、揮槍已經很慢,但一直在努力,一直不停息!
......
“三!娘的,弄死他算逑了!”偽軍排長揮揮手,不耐煩的命令道。
然而,很奇怪的,現場居然靜默了一下,不僅圍著的那五六個沒有動手,周邊圍觀的也眼露不忍——這樣的小八路,死戰不降,即便是敵人,也還是讓人佩服的。麵對一個累到拄著步槍呼呼大喘的血人,一般人還真下不去這黑手!再說就算是這滿身的傷口,流血也會流幹了死人的吧!何至於非要做落井下石的惡行呢!
“噗通——”果不其然,小八路挺不住了,一跤跌在地上,隻感覺到天旋地轉,四麵圍著的盡是凶惡的敵人,如同盯著獵物的一群餓狼......漸漸的,他意識迷糊,昏死了過去。隻是那支步槍依舊被緊緊抱著,鮮血凝固了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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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的哪噠,滴的哪噠,滴滴——!殺啊——!”就在偽軍們都以為小八路完蛋了,沒戲看了,略感失望的時候,激越的衝鋒號響徹了山野。從山坡的另一麵,三四麵鮮豔的紅旗升了起來,成百上千的灰布衣八路軍湧了上來,他們挺著雪亮耀眼的刺刀,齊聲呐喊,氣勢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