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顏詩微很是疲憊,話也沒有說幾句。
徑直回到房間,蒙上被子,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一覺睡到晚上八點。
她睡覺這段時間裏,黎南辰也沒有離開一直在旁邊陪著她,讓她安心入眠。
同時他也已經和學校請了長假,不再當科任老師,隻當客座教授,一月回去開一次講座,等學校項目結束後,也不再接手別的項目。
他想證明給他父母看,已經做到了,現在沒有必要。
他自己也有公司,不需要賺這份國家糧。
加之他本身就不是缺錢的主,他隻需要保證他賺的錢,可以養得起顏詩微、夠顏詩微花就行。
顏詩微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她回到了小時候,她奶奶還在世上的時候。
那會是她最開心最快樂的時光。
從未有過的幸福,都在那時出現。
即便她沒有別人有的父愛母愛,至少她有奶奶的愛。
奶奶的愛,使她不羨慕任何人。
那天,四月初,梨花開的遍地都是。
原先,顏詩微家後麵的一座山上都是梨花,每到四月份,漫山遍野的梨樹上就會開滿梨花。
那淡淡的香氣則會飄到顏詩微家中。
很多時候,奶奶都會帶著她去地位不高的小山丘上采頡花瓣,給她做成香包,放在枕頭底下,讓她好睡一些。
小時候,她很皮,總喜歡在奶奶穿針線時在她的身邊搗亂,讓她穿不上線。
最後誇她一句,叫她幫忙穿線。
小朋友都喜歡被誇獎,那會的顏詩微也是如此。
雖然學校裏老師都喜歡誇獎她,但是,老師們的誇獎和來自至親的誇獎是不一樣的。
回憶輾轉到多年之前。
她還年幼的時候。
那一年,奶奶身體開始慢慢的變得不好,總是會進醫院。
稍有不慎就會住院很久。
奶奶知道她的時日無多,總喜歡讓她坐在床邊,拉著她的手,和她說她之前的過往,和她說她怕她離開之後,她會很孤獨,隻身影孤,她很心疼。
活了這麼久,她已經很自足,也活夠了。
沒什麼放不下的,除了她和小澈之外。
這兩個孩子是她這一生中最放不下的結。
她不曾怨恨過生下孩子不帶著孩子的顏邵軍邢樺夫婦。
她恨她自己,恨自己不能多活幾年,多陪伴他們姐弟幾年,看著他們長大。
她很想看著自己最親的孫女穿上嫁衣出家,很想看著自己的孫子,可以牽著他心愛的女孩的手,共同走向幸福。
這一切都隻能是她想而已。
奶奶很積極的配合治療,那時候的醫療設備很不齊全。
那種病症根本就是無藥可醫。
爺爺遍尋名醫,能用上的辦法都用上,就是無法救回奶奶的命。
這不但隻是,顏詩微和顏渝澈一生的遺憾,更是顏老爺子一生的遺憾。
不是為了她和顏渝澈,顏老爺子都想跟著奶奶去了。
奶奶這一生,過的很苦,還沒有體驗過幾天到好日子,一切都到頭。
除了感歎世事無常之外,活著的人能做的,隻有珍惜當下,多陪伴那些愛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