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也是,他都多久沒有這麼煩惱過了?
什麼時候在工作時間裏走過神?
一支煙抽完,嗓子有點受不了,他咳了兩下。
助理走前去,開口問道:“厲總,你有心事?”
他跟在他身邊工作五年,這五年裏大大小小的項目都跟過,走神或許是有,但並沒有這次這麼嚴重。
所以,他敢斷定,厲西域是遇到什麼事,或者是身邊出了什麼事情。
厲西域抬眸看了他一眼,驀然笑了,“難道我表現的這麼清晰,我有心事?”
助理點頭,可不是,你的心不在焉,隻要和你坐一起,就無法忽視。
“厲總,我跟著你也五年多快六年了,今天的這種情況,即便是在你帶病工作也未曾出現,還有,你戒煙很久了,幾天卻找我要了煙抽,從種種跡象表明,你有心事。”
厲西域離開路燈下,向前走著,淡淡道:“或許吧,你自己回去吧,我想走走,還有別的事情明天再說。”
助理站在後麵,看著他的背影漸漸化為一個黑點,從夜幕中消失,才驅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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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西域似行屍走肉般,漫無目的的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目光無神的看著兩側花壇中隱匿LED燈閃耀的光芒,還有遠處的霓虹閃爍。
生平第一次,他自己找不到方向。
摸不清接下來要走的路。
口袋裏的手機震動起來,他停下腳步,拿出手機,是顧瀾安的電話,他趕緊接通。
耳畔傳來一陣哭腔,“厲西域,你在哪?”
聽著她的聲音,他不明的心慌,“怎麼了?”
“我……”顧瀾安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說不清楚話。
“你在哪裏我立馬過來!”厲西域急的不行,走到路邊開始攔車。
“我在醫院。”
“好,我現在過來。”厲西域掛了電話,坐上出租車,朝著醫院奔去。
他有一種不是很好的預感,心裏也有點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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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在的位置離醫院距離不是很遠,夜間路上行人車輛都比較少,十五分鍾就到了。
當厲西域趕到顧瀾安所在位置時,映入眼簾的不是笑容滿麵,看似什麼事情都不在意的顧瀾安,而是一個脆弱不堪一擊的小朋友,坐在長凳上,看著眼前亮起“手術中”的手術室門。
很想它被打開,又擔心門一打開的,會出現讓她崩潰的結果。
厲西域邁步走到她跟前停下,本蹲下身子,溫柔的問著:“伯父怎麼樣了?”
顧瀾安抬起被眼淚蒙住的雙眼,看向他,下一瞬便撲到他懷裏嚎啕大哭,就像是迷路不知途的小朋友看到自己家長那般,把心中的那些委屈一下子發泄出來。
厲西域知道她這段時間裏,過的很不好,每天都在擔心這個擔心那個。
那些無形的壓力快要把她整個人給打敗壓垮……
讓她哭一場,也未曾不是好事。
他抬起手,落在她瘦弱的背部,輕輕地拍打著,無聲的安慰著。
不知過了多久,她眼淚流盡,再也哭不出來時,才從他的懷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