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前的那場事故後,談顧以便再沒有碰過方向盤。
雖說那次車禍並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傷害,卻害的江離梨失去了一雙腿,那成了他一輩子的陰影。
即便後來知道,這場事故的主謀就是江離梨,她落得殘疾也是她咎由自取。
但自己不開車,仿佛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時隔九年,他再次握著方向盤,一陣不適應的暈眩感襲來,談顧以狠掐一把掌心,逼著自己冷靜。
九年前,江棉用車抵住刹車失控的他的車,拚死救他。
九年後,他同樣可以克服自己的恐懼,玩命救她!
談顧以閉眼,沉氣,再睜眼時,眼底已是一片清明。
啟動發動機,踩上油門,車子如離了弦的箭一般衝出去,尾氣在空氣中留下一道暗灰色的痕跡。
……
福利院的宴會就在金馬酒店隔了一條街的背麵,談顧以趕到時,宴會已經開始。
早已經在等候他的邱老師見他到來,眼睛一亮連忙迎上來:“談總……”
“江棉到了嗎?”
“江棉?誰是江棉?”邱老師一頭霧水。
談顧以鎖眉:“那位匿名女士。”
邱老師恍然:“哦,她來了,但又走了,說收到信息,她的朋友在金馬酒店找她有事,不會耽誤太久。”
談顧以狠吸一口涼氣。
不會是範曄。
範曄明知周鬱琛在金馬酒店,一定不會讓江棉過去。
那會是……
他身子陡然一僵,而後掉頭就走,幾乎是跑著出去。
邱老師看著他的背影,搖頭嘟囔:“一個兩個都這樣,匆匆來,匆匆走,大人物就是忙……”
……
江城金馬酒店。
江棉看了看手機上的定位,又看了看眼前的陳列。
沒錯啊,金馬酒店,怎麼變成畫展了?
愣怔間,突然想起前天範曄曾問她有沒有空。
所以,這些都是範曄為她準備的?
江棉笑了笑,打通他的電話。
“我們不是說好晚上的嗎?怎麼現在就把我叫來了?”
電話那頭傳來範曄急促的呼吸聲,他聲音異常艱難:“小棉,快走,有危險!”
江棉笑意凝固在嘴角,她佯裝生氣:“別鬧範曄,我已經在金馬了,你在哪裏,我去找你。”
“他在冷凍庫裏,想去找他嗎?我帶你去啊。”
身後一記清甜的女聲接了她的話,江棉唰的回身,對上一張畫著精致妝容的臉,有一瞬間的怔忡。
江離梨打扮的,可真像她……
似是意識到江棉的出神,江離梨惡狠狠的收了臉上浮誇的笑,對身後的周鬱琛冷聲嗬斥:“還站著做什麼!”
麵對她的壞脾氣,周鬱琛也不惱,笑眯眯的走上前來,在江棉麵前站定。
“對不住了。”
江棉意識到不妙,轉身想跑,忽的脖子一疼。
周鬱琛將針管裏的藥劑注射完,江棉也跟著軟軟倒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