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上,不是所有的過錯都能獲得原諒,原諒這一個詞之所以珍貴,是因為它來自於被原諒的人最真摯,渴求的願望,它將貫穿那個人一生,至死方休】
這是談顧以在博客上留下的最後一條訊息,而後,便人間失蹤了。
何無用盡了所有,拚命去找,也沒能找到一星半點的消息。
談顧以太熟悉他了,他避開了所有何無可以觸及的地方,走的悄然,走的決絕。
再後來,談顧以的博客上開始陸陸續續的有了更新。
有時是雅丹,有時是蒼山洱海,有時是高地,有時是平原。
他從一個國家到另一個國家,從不停息,一直在路上。
就像他對顧梅說的那樣,他真的去當了一個背包客,永遠的走下去。
長達五個月的時間裏,一通電話沒有打來。
江棉常常會盯著手機出神,她在想,如果那天晚上,她答應了談顧以去吃個飯,一切會不會是不一樣的結局?
“媽媽,爸爸好壞啊,他說過帶我去看恐龍,卻自己一個人偷偷跑去了!”
溫暖抱著平板電腦,指著談顧以博客上更新的照片,氣的張牙舞爪。
江棉低頭看了一眼,談顧以說,他去了《侏羅紀公園》的取景處,不似電影般震撼,有點失望。
言辭中,無一不透露著對美國大片誇大其詞的失望憤慨。
江棉失笑,她抱起溫暖,跟他一起指控:“那就等他回來了,狠狠打他的屁股!”
溫暖點頭附應:“好呀好呀!”
“小棉,你出來一下,我有話想跟你說。”
範曄從樓上探出身子,率先走出去,他在落地窗外朝她招手,江棉放下溫暖,朝他走去。
“怎麼了?”
範曄手機夾著一根細煙,沒有點燃,他從不在她麵前抽煙,但他又煩躁極了,隻能夾著煙,希望借此緩解下內心的情緒。
“小棉,談顧以他,後來有找過你嗎?”
江棉沒想到他會主動跟她提談顧以,以前都是她避開關於談顧以的話題的。
詫異之後,如實搖頭:“沒有。”
一次也沒有。
整整五個月,一百五十天,他一個電話也沒有。
一想到這裏,江棉心裏便酸的不得了。
她想過她和談顧以之間的後續,她做好了長期被他打擾的準備。
她甚至有想過,在被他煩不勝煩的打擾到第多少遍時再原諒他呢?
五遍?太少了。
十遍?不夠誠意。
二十遍?又太多了……
她想的那麼長遠,可他偏偏到此為止了。
突兀的,絕情的,斬斷了與過去,與她之間的一切聯係,頭也不回的當起了背包客。
他在博客更的勤快,江棉每每瞧著,內心總要泛起一陣苦水。
就這樣了嗎?
原來她在他心裏,真的沒那麼重要啊……
範曄將煙放進嘴裏,狠吸一口,眉頭打成一個結。
他看著江棉,沉默許久,最終還是長長歎了口氣:“那沒事了。”
“你不對勁,是不是談顧以出什麼事了?”江棉突然意識到不對,她問出這些天始終想問出口的話。
範曄笑道:“他每天顧著旅遊,好的不得了,能有什麼事,我就是怕他突然聯係你,又要回溫暖的撫養權。”
畢竟談顧以輕易放棄溫暖的撫養權這一點,總是令人難以置信。
江棉勉強被說服,但隱隱覺得,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所有人提到談顧以時,總是在說,‘他博客上不是經常更新嗎,他玩的那麼忘乎所以,能有什麼事’。
似乎所有人得知談顧以好還是不好,都是從他的博客上。
但沒有人去深究。
談氏集團如日中天,他為什麼要選擇融股,自斷前路?
他與溫暖父子關係那麼好,為什麼要放手他的撫養權?
他怎麼突然之間,就要去當一個背包客了?
沒有人在意。
仿佛隻要他的博客還在繼續更新,就證明談顧以這個人還鮮活的存在著。
博客,成了證明談顧以這個人存在過的,唯一證明。
江棉皺皺眉。
真的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