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桑羽:“公主啊,你一定想不到裴公子拿了你的匕首卻送到了我的手上吧?”
桑羽今很快樂,連帶著話也變得多了起來。她自言自語地道:“道不公,憑什麼你就可以貴為堂堂公主,我就隻能是身份卑微的侍奴?公子原先是愛著我的,憑什麼你要橫刀奪愛?”
上是公平的,她能貴為公主,那是因為她的先祖開疆擴土,浴血奮戰,結束了亂世紛爭,成了薑國的帝王。然後子承父業,帝位到了她的父王的手裏,又傳到她王兄的手裏,她自然是薑國的公主。
薑漓漓懶得理她,折騰了半,原本她隻是渾身疼痛,毫無氣力。日近黃昏,此時她還餓了,真是時運不順。
桑羽拔出匕首,憤恨地:“公子處處隻想著你,怕你受傷,就讓你披上風狸袍,怕你危險,還要我陪著你直到北冥信風找來,他可曾想過我?他可曾想過若是北冥信風來了,或者你安全回到了王宮,焉有我的活路?”
“嗬嗬。”薑漓漓冷笑,“如你所,若我回去,第一個便要殺你這賣主求榮的叛徒!”
桑羽很是開心,臉上那得意的樣子肆意顯露,她:“你以為你還能回去麼?”
薑漓漓艱難的用嘶啞的聲音:“即使要死,也是與你一起!”
遠處一匹黒鬃滾滾而來,卷起地上枯葉漫漫,掠動清風陣陣。
薑漓漓心生希望,許是有人來救她了。
但,也許不是來救她的,因為他望見了她們之後,在老遠的地方便勒住韁繩,隻是無聲無息的緩緩走近,他禦馬有方,薑漓漓自愧不如,馬兒在他的指揮下,佇立不前。
薑漓漓看見了不遠處的人,他悄然立於馬上,就那麼站在桑羽身後的百步之處,冷峻地望著她們。
他相貌堂堂,衣著尋常,沒穿鎧甲與戰袍,也許不是薑國的士兵。
不是就不是吧,到底生死有命。
她不能隨便透露她的身份,畢竟世道險惡,立場不同,人心難測。
桑羽依然沉浸在她的憤怒不平之中,她:“你不就仗著你有幾分美貌讓公子喜歡你嗎?如今我就殺了你,毀了你的容顏,讓你死在這荒山亂墳之地!”
亂墳之地?怪不得這般陰冷。
桑羽完,便拿匕首來刺她,薑漓漓身體無法挪動,不得不用手握住匕首,抵擋她的進攻,還好她不曾修行過,否則她堂堂青琅弟子,定要死在這不會一點兒功夫的侍女手中,那簡直比青陽裴做她麵首還要羞辱萬分。
鮮血從她的手中流了下來,滴在她青色的袍子上。
不,她不能再這樣下去,否則她的手指非斷不可!
“你不看看你身後嗎?有人來救我了,你的死期到了。”
“你休想騙我!”
薑漓漓身後之人莫不作聲,立於樹下,無動於衷,也是,麵對這樣的情況,誰會冒冒然然出手呢?
薑漓漓竭盡全力,較為傷感地:“桑羽啊,我並未苛待你,你的好我全都記在了心裏,你清晨會為我打水,我生病了你會替我煎藥,黑時為我點上燭火,我知你從不喜歡我,我從遠處回來就帶些稀奇的物件隻為討你歡心,可是桑羽,你的公子不是什麼好人,他傷了我也不顧你,他不愛我也不愛你,你真的……要為了他殺我嗎?如若你殺了我,你也活不了,不如放了我,我答應你,往事既往不咎,還會給你錢財,讓你無後顧之憂。”
桑羽困頓了,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和遲疑,她也許是想起了她們多年的主仆情誼,也許是被她提出的條件打動了,不過僅僅這一瞬的猶豫,就足夠了,薑漓漓拚盡全力奪過了她手中的匕首,匕首在她手中轉了一個圈兒後就刺進了她細長的脖子上。
鮮血汩汩流出,桑羽睜大了眼睛,一手捂著脖子,一手指著她,萬千的憤怒都安在了她的眼睛裏。
“桑羽,你不過就是嫉妒罷了,你嫉妒我有公子的愛,你嫉妒我的一切!可惜啊,你隻能嫉妒,我擁有的你從前不會擁有,往後也不配擁櫻”
“你……”她再也不出話來。
“你應該知道的,我不是什麼良善之人,容不得別人如此冒犯和背叛。”
桑羽倒了下去,鮮血流進了腐朽的枯葉裏,美麗的容顏蒼白一片,失去了生機。
然後薑漓漓緊握著匕首,目空一切,也倒在了枯葉堆裏。
危機散去,她閉上了雙眼,悲傷湧來,抑鬱難平,於是任憑枯葉被春風吹起將她掩埋。她想在這兒待一會兒,來安慰她的悲傷內疚,來撫平她的惶惶不安。
就讓她傷心一下吧,在這荒涼的地方,除了一個陌生人,沒人會看見她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