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盼了。
宓香沒有盼來吳銘,倒是把姚槐盼來了。
姚槐來時,沒有日落西山,因為刮著大風,暴雨陣陣,他來時是在早上,烏黑烏黑的,他撐著一把大傘,穿著黑衣,從不的雨中走來。
薑漓漓正坐在偏殿,靠著正殿的那一間,坐在榻上看著雨灑庭院,洗刷著綠葉紅花,看著雨落池塘,擊起水韻嫋嫋,看著雨落黑傘,滴落水珠陣陣,來人一步步朝他走近。
他終是來了。
走得這般沉穩,身姿是多麼英俊。
讓她想起了那年他在荒墳之地救她時的情景,那時他林立馬上,還不知她的身份,靜靜地等著她與桑羽爭鬥的結果,雖然他沒有貿然出手,可最後從不多管閑事的他還是出手救了她。
他就像黑夜中的光,總讓她看到希望。在甘城之中如是,在朝堂之上如是。
姚槐來了,她該對著她笑的。
她笑對他:“你來啦。”
姚槐皺眉,跪在霖上,:“臣姚槐見過長公主。”
薑漓漓微微一愣,牽著他的手:“你怎麼這麼生疏了?你來此是可要同吾什麼事情嗎?”
“宓香呢?你身邊怎麼一個侍候的人都沒有?”
“宓香睡午覺去了。”
“這個時辰,她睡什麼午覺?”
“哦,吾忘了,時辰還早,宓香應該是去東廚幫吾煮湯去了,東廚那些人煮的湯不如宓香。”
“其他人呢?”
“侍從太多,之前吾想一個人清靜清靜,便把他們都打發了。把他們打發了才發現,這長守宮雖然安靜,但也冷清呢。不過你來了就好了,你多陪陪我吧。”
“好。”
從前獨坐在朝堂之上時,薑漓漓看到了姚槐,心就會安定下來。如今她獨坐偏殿,看到了他,卻又變得浮躁了起來。
他們曾曆經生死,他曾為了她不顧生命,可是他此時站在她的麵前,她卻不知道同他些什麼。因為她不能告訴他她的悲傷,也不能告訴他她的無助。
她問姚槐:“喝水嗎?”
“不喝。”
一陣沉默之後,薑漓漓突然發現她還握著姚槐的手,他的手溫熱溫熱的,但是她放開了。她主動提起:“你此來,可是要同我婚事?”
姚槐輕問:“你可還願意嫁給我?”
自她從瑉國回來,她就變了,變得麻木,麻木的連笑容都失了真。
姚槐曾見過青陽裴,那是一個讓他看了都嫉妒的男子,青陽裴死了,她與青陽裴的事情,滿城風雨,即使她藏得很好,他也知道她放不下那個人。
此時啊,不是他提婚事的好時機,他應該等她,等她走出傷痛,再與她攜手到白頭。
朝臣提及,形勢所迫,君王之心難以猜測,他不得不向她提及他們之間的婚事。
若是她不願,他也可以以一敵百,將事情緩下來,成全她的一片心意。
他聽到薑漓漓沒有任何情緒地問他:“姚槐......你還要娶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