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1 / 2)

席杉演講完畢下台的時候,外麵的天已有些暗了,來時紛雜吵鬧的禮堂也安靜了不少。

長時間的站立使她雙腿酸痛,高跟鞋和地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更使她心生煩躁。

折回後台拿自己的雙肩包,那兒已經沒什麼人了,幾個女生擠在角落小聲地說著什麼,眼神有意無意地飄向不遠處的白淨男生。

在她進來的時候,她們霎時收了聲音,連目光也變得不太友好。

席杉揉了揉太陽穴,低下頭兀自微笑了下,沒有理由。

也許是內心的驕傲做鬼,別人不給她的微笑,就自己給自己。

別人的不友善就用自己的友善來代替,就好像從來不知道,這兩樣不是對等的。

但她更清楚,她要讓自己優秀,就沒有空去理會那些人的目光更甚是不堪的言論。

目光在搜尋自己的背包,微怔。

他還沒遊走。

席杉皺眉走過去,沒有理會那人的打算,她拎起他身邊自己的單肩包就勢要離開。

動作兀的被一股力量牽製,握在她手腕上的那隻手比她黑了不少,可指節分明,甚至能讓人想到這隻手握筆時的遒勁。

手不冷也不熱,力道算不上重,但它所及之處,席杉分明感受到一陣灼熱,心尖上像飄過一片羽毛,酥麻酥麻的。

席杉暗歎一口氣,內心的煩躁不明緣由地少了幾分,卻不知使它被按壓下去的情緒是喜是鬧。

眼前那人仍舊眸子清明,不由分說地盯著她。他的眼向來是漂亮的,席杉撇開了眼,像是怕再看下去就要失了神智。

陳歸羨低頭看那把臉轉向別處的女孩。她轉頭時別在耳後的頭發滑落在她白皙的脖頸邊上。

看著眼前別扭的席杉,他心裏愈發地懷念小時候的她了,至少那時候她還可以毫無忌憚地叫他“羨哥哥”。

直至感覺到手裏細膩溫熱的感覺消失不見,陳歸羨才略略回了神,腦海中浮現的小女孩的臉孔逐漸模糊,變成眼前的臉。

與小時候的差別沒有很大,隻是更加動人,眉目間的犀利卻仍舊抹不掉年少的稚氣。

陳歸羨略覺好笑,她總是裝出一副很厲害的樣子,可他卻總可以在她的眉間發現她內心最小孩子氣的一麵。

是錯覺,還是太想念。

“陳同學,有事?”席杉手裏拎著包,臉色仍舊不好看。

眼前的陳歸羨欲開口說話,後又頓了頓,終究沒將那句話說出口。

這裏還有旁人,她一向不喜歡自己的事變成別人飯後茶餘的談資。

席杉不知為何仰頭看著眼前的臉,喉間的幹澀感更重,昨日的信一遍遍出現在腦中,可上台前那個女孩子的話也越發清晰。

“學長,你敢不敢和我在一起?”

腦子裏的一個想法在瘋狂地加深,似藤蔓勒著她的心讓她喘不過氣來。

席杉突然感覺自己就像是匍匐在泥潭的蛇,有著陰暗、潮濕、永遠搬不上台麵的想法,可悲又活該。

明明表麵上對他冰冷到連自己都信以為真,可內心卻一直希望他身邊的那個人還沒有到,至少在她還沒能確定地拂去自己對他的念想前。

一個人痛悔的日子太難熬,她怕她再沒勇氣承受第二次。

席杉看眼前的那人沒什麼反應,隻是怔怔地看著她。

她轉身離去,不敢再看那人一眼,怕多看一眼,喉間的話就要脫口而出。

那不合時宜,不適場合,沒有資格說出的話。

席杉剛走出門口,她感覺頭很昏沉,倚在牆邊大口喘氣,像經曆了一場大戰。

而她,就是臨陣逃脫,丟盔棄甲的士兵。

昨夜的夢與現實仍舊不停地交織在腦海。

那封信,他的笑,他的臉。

似真,若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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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麵的光線突然被人擋住,席杉仍舊倚在牆邊,一身狼狽。

沒有力氣站直身體,隻得抬起頭看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