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淩的聲音透著冷意,“你做事,什麼時候有道理過?”
“這就是你當兒子的跟我這個母親說話的禮節?還口口聲聲說你莫家人注重禮節!簡直就是個笑話!”
“母親?你對得起這個稱呼嗎?”
莫淩的語氣很冷,沒有一點怒意,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卻分明感覺到他這表麵的平靜之下,不知道堆積了多少的失望傷心。
“對不對得起,都是我生了你!難不成你還想像你那個牲口都不如的爸爸一樣否認這點?”
莫淩緩緩地說:“最糟糕的就是,我否認不了這點。”
他的語氣依舊這麼淡,這麼平靜,我心裏卻揪得厲害,推門走了出去。
被我突然打斷正要說的話,莫淩的母親愣了一下,隨即看著我笑了起來。
“哈!你還知道!你也不用這樣看著我,你跟你那個爸爸,也沒什麼區別!”
“休息的怎麼樣?走吧,回家在睡一會兒。”莫淩看到我,語氣倒是緩和了些。
我不放心地回頭看向病房,夏羽田還在裏麵休息。
病房裏那個孩子,顯然並不想見到他名義上的養母,莫淩的生母。
他身上的那些傷痕,和她也脫不了關係。我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是既然已經知道,又被那樣小的一個孩子全然信賴著,就真的沒有辦法再裝聾作啞。
“您還是別進去了吧。這孩子現在看到您,隻怕對身體不好。”
我鼓足了勇氣。
“喲,什麼阿貓阿狗,也敢攔在我的麵前了。”她卻突然笑了起來。
她保養得不錯,但是一笑,眼角唇角還是露出些皺紋,加上她古怪的笑意,實在令人覺得有點怕。
“很好,很好。”
她說著竟然幹脆利落地轉身離開。
我壓著心裏的古怪感,看著她走遠歉意地對莫淩說:“我真的怕嚇著那孩子……”
“嗯。我知道。”莫淩似乎並不想多說,隻叮囑護工好好照顧,便帶著我離開。
他應該是忙了一整夜,眼睛裏還有些紅絲,一上車便閉目養神,隻是手一直攥住我的掌心。
“別怕。”他突然開口。
我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卻還是馬上接口,“不怕。”
“我不是冷血的人。隻是有些人……實在不配被稱為母親。”莫淩睜開雙眼看著我。
我突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按照常理來說,一個對自己的親生母親都能冷眼以對的人,骨子裏也不會真的對任何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