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顏棲染旁邊坐著的顏肖東看不下去,把顏棲染一直往碗邊推的兩隻蝦夾進了自己的碗裏。
“肖東,都多大了,還跟你姐姐搶東西吃,你喜歡吃爸爸夾給你。”說著給顏肖東夾了一隻,然後又給顏棲染夾了兩隻。
顏棲染沒說話,默默地低著頭。顏肖東再次把顏棲染碗裏的兩隻蝦夾走,眼裏多了幾分不滿:“姐姐海鮮過敏,您忘了嗎?”
顏剛文這才想起來,臉色變了變,心虛的低頭吃飯。
氣氛再次陷入凝滯。
接下來,餐桌上誰也沒說話,偶爾顏剛文給顏棲霞夾菜、汪韓雲給顏棲染夾菜、顏棲染給顏肖東夾菜。
吃完飯,汪韓雲和顏棲霞沒有馬上離開,顏棲霞想去院子裏的小花園玩,顏剛文就讓顏肖東和顏棲染帶著她去了。
直到天色徹底暗下來,母女倆才離開,顏剛文沒了剛才的興致,隨便又叮囑了兩句,就打發她們去休息。
顏棲染提出去看下母親,再次遭到了拒絕,原本她還想請假一天在家照顧母親,可是天一亮,顏剛文就安排司機把她送回了學校,仿佛故意避著她什麼。
心事重重的過了一周,好在家裏倒沒出什麼事,每天顏肖東都會和她打電話。
就在她即將把那天的事情淡忘的時候,母親的一個電話,再次把陰霾拉上了她的心頭,“棲染,最近家裏有點事,你一會去接下肖東,然後帶著他去小姑家住兩天好嗎?”
“好。”母親的語氣裏是隱藏不住的疲憊和無助,讓顏棲染失去了刨根問底的勇氣,乖乖聽話應了下來。
後來顏棲染想,如果自己當時多問幾句,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了。
顏棲染有姑姑家的鑰匙,接上顏肖東直接就進了姑姑家。
第二天,顏棲染把顏肖東送去上學之後自己也回了學校,可是一整天總是莫名心慌,齊花明問她怎麼了,她隻能搖頭。
想打回家問候一下情況,可是電話總是占線。直到第三天,顏棲染還在睡覺,突然接到顏剛文的電話:“棲染,你媽媽突發惡疾,去世了,你回來吧,跟肖東也說一下,注意他的情緒,別讓他太激動。”
沒等顏棲染問為什麼,顏剛文就把電話掛了,這一噩耗讓顏棲染瞬間驚醒。
她下床的時候腿一軟直接坐到了地下,她想爬起來,眼淚卻開始不受控製地往下掉。
不行,她不能慌,她還有弟弟要照顧,顏棲染抹掉臉上的淚水,深呼吸,然後從地上爬起來,拿了藥,進入肖東房間。
先給他吃了藥,才說出那個電話。肖東的反應比她想象的淡定,隻是抑製不住顫抖的身子,還是出賣了他的情緒。
顏棲染看的一陣鼻酸,卻生生忍住爬上眼眶的濕潤,帶著弟弟往家裏。
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隻是兩人都下意識的抓緊了對方的手,從此,他們就是相依為命的人了!
顏肖東心裏清楚:肯定跟那天的兩個女人有關。
到家時,天才灰蒙蒙的亮,遠遠看著就讓人感覺壓抑,到處都貼上了白花,顏肖東拽著顏棲染的袖子,兩個人不敢相信地走進這個已經沒了溫度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