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芙茵笑侃道:“你這麼慌張幹什麼,那個宋蔓兒我是見過的,長的雖然不說多國色天香,但是也算得上是明眸皓齒了,性格也是一等一的溫順,又不是難看的要命,又不是會吃人的妖怪,怎麼就能把你給嚇成這個樣子?”
“四皇嫂還是別拿我調侃了吧。”趙念安說道,“那宋蔓兒,四皇嫂你隻是見過,我卻是見識過的。”
“見識過?”顧含謙聽得這詞好像有些不太對,當下也好奇問道,“怎麼一聽這話,好像是你對她有多了解似的?”
趙念安搖搖頭,“有一年,是宋大人在家設宴,當時我閑著無聊,也跟著去湊了湊熱鬧,席上有名婢女,不小心把宋蔓兒的衣裳勾出一道口子來,當著那麼多賓客的麵,宋蔓兒隻是對她輕微斥責了兩句,就大方地讓她離開了。”
“在場的人,無一不誇讚宋大人教女有方,這小女兒不但生的貌美可人,對人更是寬容大度,可是當時,我對那婢女的反應就有些上了心。那婢女明明已經得到宋蔓兒的寬容原諒了,可是一張臉還像是牆麵似的刷白刷白,老半天都是一副魂不附體的模樣。”
“我當時見了就覺得奇怪,你們想,如果宋蔓兒真的是那麼寬容大度的話,那宋家的婢女,為什麼會怕成那個樣子呢?於是我實在忍不住好奇心,在那名婢女退下去之後,也尋了個借口同醉酒的李大人一起離了席,想偷偷看看宋蔓兒是去了哪裏,結果——”
“這一看,可讓我從此都有點不敢正視那宋家的小女兒了。那婢女是被帶到了後頭去,先前說不勝酒力先行離席的宋蔓兒就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裏,先是因為衣裳的事情把那婢女好一通斥責,後來又讓人拿了滾燙的蠟油,一滴滴的澆在了那婢女手上。”
趙念安一邊說,一邊嘖嘖感歎,“那蠟油燙的那婢女鬼哭狼嚎,可那宋蔓兒見了不但沒有一絲心軟,反倒是滿臉笑意,說是這次教好了,往後那婢女就不會再犯錯了,可那婢女的手都被燙成了那樣,估計以後是什麼都不能做的了。”
紀芙茵搖搖頭,那宋蔓兒從外貌上看來,可真讓人看不出,竟然會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不過想來也是,有著一張仁善的臉,可未必就一定會有一顆仁善的心。
不過這麼想來,趙廣征拒絕了與宋家的婚事,可真是讓人忍不住有些扼腕歎息了,一個是明著狠,一個是暗著壞,這兩個人在一起,那可真算得上是絕配了。
“你在笑什麼?”冷不丁的,顧含謙問道。
紀芙茵看著他,輕聲笑道:“我笑這好好的一樁天作之合的姻緣沒了,往後可不太容易找得到這麼般配的一對兒了。”
顧含謙哪裏會聽不出她的弦外之音,當下也笑了起來,隻有趙念安一頭霧水,怪怪地看著他們兩個。
等趙念安離開之後,莫欺忽然鬧著要去找沅千伊,紀芙茵也想起該再找他要些傍身的藥粉之類的東西,就帶著莫欺,打算回去紀府一趟。
在回去紀府的路上,路過了一家酒樓,這家酒樓別的菜色都平平,唯獨一樣豆沙春卷,每每一開賣,必定會賣到一份都不剩,對於莫欺這個貪嘴的小家夥來說,自然也是絕對不可以錯過的一樣美食。
看著在外頭排隊等著的那些人,青梅點了點莫欺的小腦袋,“這麼大的太陽,就為了一口豆沙春卷,就得讓要小姐陪著你在這等,等回去了看我打不打你的屁股。”
“小姐,青梅姐姐要打我的屁股!”莫欺嘴巴一扁,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紀芙茵無奈,“青梅你又嚇唬她做什麼,我們到樓上去等不就行了麼。莫欺這孩子向來單純,你說什麼都會當真,你這會兒真把她給嚇哭了我可不管。”
說著,紀芙茵就掏出了銀兩,給了樓下那小二,“等會春卷做好了,給我們包起來,這會兒先沏壺好茶,給我們送到樓上去。”
見紀芙茵出售闊綽,小二歡喜的應了,引著紀芙茵上了二樓,幫忙推開了後麵的窗子,之後又端了一壺上好的碧螺春來,這才退了下去。
她們所在的這房間是不臨街的,靠著後麵的一條小巷,小巷裏頭很是幽靜,旁邊還栽了長長的垂柳,看下去也不覺得有多悶。
就在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往下麵看過去的時候,在隔壁房間的下麵,一到粉紫的顏色將她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去,那女子正背對著她,眼前站著的高大挺拔的男人,恰好能讓紀芙茵從柳條的縫隙當中看清他的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