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營的大帳內,公孫續從小竹筒中取出一張小紙條,打開後看了看,頓時笑了起來。
“可是有什麼好事?”坐在一邊的郭嘉喝了一口茶,把茶杯放在桌上示意蘭嵐添上茶水,隨即笑著詢問。
“自己看吧。”公孫續把那張小紙條遞了過來。
蘭嵐湊過來給郭嘉續上茶水,偷偷看了一眼那張紙條,隻見上麵寫著‘袁紹殺許攸家眷七人,其餘人被囚禁’一行小字。
公孫續輕咳一聲,指了指自己半空的茶杯。
蘭嵐嫵媚的翻個白眼,走過去給公孫續也添上茶水。自從墨冰梅離開公孫續身邊之後,蘭嵐就‘趁虛而入’,再次充當起了公孫續的貼身侍女,性子也變得活潑起來。若是墨冰梅在的時候,蘭嵐根本就不敢對公孫續做‘翻白眼’這種動作。
公孫續一直沒弄清楚此女的真實身份,因此他也想看看蘭嵐接近自己到底要做什麼,不過蘭嵐始終未作出任何可疑的事情。蘭嵐能明目張膽的‘偷看’郭嘉手中的信件,不用說也是公孫續故意讓她看的,目的是想看看她是否表現出異樣,否則郭嘉豈能如此不小心讓蘭嵐‘偷看’到信的內容?
隻是公孫續再次失望了,剛才他隻從蘭嵐臉上看到了一些不忍,除此之外並無其他異常。
郭嘉把紙條遞了回去,公孫續接過之後笑道:“袁紹忽然做出如此不智之事,想必是氣暈了頭啊!”
“不!”郭嘉搖頭道:“可能另有隱情!袁紹沽名釣譽,最是看重名聲,若隻是因為許攸投靠侯爺,他應該不會怒而殺人!”
“會是什麼隱情呢?”公孫續把那張紙條揉成一團,喃喃自語。
蘭嵐忽而輕聲道:“將軍,會不會是墨小娘子做了什麼事情?”
“嗯?”公孫續眼睛一亮,點頭讚道:“有道理!冰梅去了清河郡,按照她的性子不可能安分下來,這件事十有八.九是她在暗中推動!”
郭嘉點點頭,沉聲道:“如今敵弱我強,袁紹又殺了許攸的家眷,勢必會引起內部的不滿,大軍南下攻打袁紹主力的最好時機已經出現!子民,不如我等這就去請侯爺揮師南下如何?”
公孫續長身而起,大笑道:“哈哈……我也正有此意,走!”
蘭嵐輕聲道:“將軍,茶還沒喝完呢。”
公孫續一怔,笑了笑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蘭嵐,和郭嘉一前一後走出了大帳。
當大帳內隻剩下蘭嵐一人的時候,她的眉頭忽然緊鎖起來,眼神也有些猶豫掙紮,似乎遇到了難以選擇的問題。
公孫續和郭嘉趕到公孫瓚的大營外的時候,恰好許攸正要出營,見到他們趕緊上來行禮。
公孫續笑道:“子遠先生不必多禮,意欲何往啊?”
“唉……”許攸歎道:“屬下那兩個不爭氣的子侄在俘虜營那邊鬧騰了點事情,屬下這就過去好好教訓他們一頓!”說罷拱了拱手,匆匆忙忙轉身就走。
“先生且慢……”公孫續叫住了許攸,肅然道:“有個壞消息要告訴先生。”
“壞消息?”許攸一怔,急忙問道:“什麼壞消息?”
公孫續歎道:“先生留在清河郡的家眷……出了點事情!”
“原來是這事兒啊!”許攸頓時鬆了口氣,漫不經心地搖頭道:“袁本初最看重名聲,知道屬下背叛肯定會狠狠責罰他們,最多也就是關起來折磨一下而已。”
公孫續和郭嘉悄然對視一眼,都在心裏暗歎此人果真天性涼薄。
“將軍,奉孝先生,沒別的事老夫就先走了。”許攸掛念著許浩和許洋,哪有心思去聽那些侍妾和庶子庶女的事情。
“且慢!”公孫續再次叫住許攸,“先生的家眷被袁紹殺了七人,其他人也被囚禁起來了!”
“什麼?”許攸一張臉頓時漲的通紅,怒罵道:“袁本初,汝當真不當人子!竟敢悍然斬殺老夫的家眷,老夫的顏麵何存啊!”
在許攸眼裏,麵子竟然大於家人的性命?公孫續心裏鄙夷,嘴上卻勸道:“子遠先生息怒,吾這就派人前去伺機營救先生其他的家眷。”
許攸擺手道:“都是些卑賤之人,就不勞將軍費心了!袁本初如此不留情麵,老夫誓死也要報複回來!還請將軍恩準,將來若是捉到袁紹的家眷,請交給屬下來處置!”
對許攸的這個要求,公孫續可謂求之不得,一口就答應下來——若是袁紹戰敗,其親眷難免會有被俘虜的,留下吧擔心他們圖謀不軌,殺了吧又有損名聲,許攸既然想主動背這個黑鍋,公孫續豈有不答應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