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一隊百餘人的騎兵出現在了汾水上遊的河岸邊上,為首者正是馬雲騄。由於和張郃的大軍走的不是一條路,她並不知道公孫續已經派兵前去支援,長安也順利落到了馬騰大軍的手中,她連續追了一天一夜,已經確認公孫續的大隊人馬進入了太原城。她望著河上的浮橋,心裏輕鬆了很多,隻要渡過河,再向東走十來裏路就是太原城了。
馬三策馬上前,問道:“小姐,現在就渡河嗎?”
馬雲騄搖搖頭:“歇息一下,人馬都吃點東西再渡河。”說罷,率先跳下戰馬,牽著韁繩向河邊走去。
眾人紛紛跟著下馬,牽著馬跟了過去。
馬三有些納悶的看著馬雲騄的背影,一個時辰前才剛剛在路邊一家茶棚打過尖,為何現在又要歇息?直到馬雲騄開始在河邊清洗灰塵,他才恍然大悟,這一路上風塵仆仆,他們這些粗漢子倒也罷了,馬雲騄可是要去見公孫續的,怎能不顧自己的形象?
大夥兒都知道很快就到太原了,心情都十分愉悅,有人甚至連人帶馬衝進淺水中,痛痛快快的洗了起來。
馬三並未跟著一起玩鬧,站在河岸邊警惕地注視著周圍。
“三叔,下來涼快下!”幾個年輕的騎士在河裏招手大叫。
馬三笑罵了幾句,摘下水囊扔過去,讓他們幫著灌滿水。
馬雲騄用絲巾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漬,回頭笑道:“三叔,天氣酷熱,下來洗把臉吧!這裏可是並州,不會有敵人的!”
馬三猶豫了一下,點點頭走了過去,小姐說的沒錯,河對麵的太原城內就駐紮著呂布的數萬精銳,哪個不開眼的敢來進犯?他剛走到河邊,聽到來路上傳來了馬蹄聲,趕緊回頭望去,隻見兩三裏開外兩名騎士正奔了過來,心裏頓時鬆懈下來。
馬雲騄和其他人也向那邊望了一眼,都沒把那倆人放在心上,繼續在河邊忙碌。
兩名騎士很快就到了三四百步開外,前麵那人一身黑衣,身材十分窈窕,她帶著一頂黑色兜帽,隻露出了小半個臉。
後麵那人身材矮胖,穿著一身青衣,正是吉祥客棧的掌櫃墨罄。
眼看著離河邊那些越來越近,墨罄低聲問道:“钜子,屬下鬥膽問問,為何跟著他們?”
另外一人當然就是墨冰梅,她並未回答墨罄的問題,目光一直盯著河邊的馬雲騄。她和墨罄離開長安之後,就循著公孫續前進的路追了過去,不料在弘農城外意外地發現了一支行蹤神秘的騎兵,於是悄然跟了上去。隨後她意外地發現公孫續竟然和那支隊伍的女首領私下見麵,而且看起來言談甚歡,納悶之餘難免有些妒忌。等到那女子和公孫續分開之後,墨冰梅並未選擇和公孫續見麵,而是帶著墨罄悄悄跟著他們,想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身份。
不料這一追就追到了池陽,墨冰梅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女子就是公孫續的未婚妻馬雲騄!公孫續曾經對自己的幾個女人鄭重發誓,對待每個人都會一碗水端平,絕沒有妻妾之分,事實上他也是一直這麼做的,因此墨冰梅並不在意馬雲騄的‘正妻之位’,隻是早就聽說對方武藝嫻熟,既然到了池陽,就想找個機會和對方‘切磋’一下,想試試對方的真實本事。然而馬雲騄回去後就待在後院一直沒出來,墨冰梅試著悄悄潛入,奈何馬雲騄隔壁的院子裏就住著馬騰父子幾人,她實在沒有把握在不驚動他們的情況下和馬雲騄會麵,於是隻好在附近找了家客棧住下,想要尋找機會和馬雲騄單獨見麵。
沒想到第二天馬雲騄就帶著一隊人馬出了池陽,墨冰梅立即跟了上去。由於馬雲騄一行幾乎不停地在趕路,她始終沒找到什麼機會,現在隻要渡過河就是太原,一旦馬雲騄和公孫續見麵,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和馬雲騄‘切磋’,於是準備就這樣上去和對方見麵。
墨罄見钜子不回答自己的問話,而是直直向著河邊那些人奔去,不禁有些擔憂,他也大致猜到馬雲騄的身份,隻是他並不知道公孫續和馬雲騄的婚約,因此實在不理解钜子為何這麼做。對方人多勢眾,萬一衝突起來如何是好?
馬雲騄洗完臉,正要清理一下靴子上的灰塵,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馬小姐,可否上前一敘?”她急忙回過頭去,隻見那兩名騎士正站在河岸高處,說話的那女子已經摘下了兜帽,對方的相貌十分出眾,和自己一樣英氣勃勃,隻是看起來給人一種很冰冷的感覺。
“你是何人?”馬三抽出刀,對著墨冰梅大喝一聲。
墨冰梅並不理會馬三,隻是靜靜的望著馬雲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