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見單經拒絕弑殺天子,不禁大為失望。他早就想通了,自己已經無路可走,隻能全心全意給公孫續做鷹犬,但是他在幽州毫無根基,急需一份大功勞來證明自己的價值,以免隨時被公孫續推出去做替罪羊。
賈詡也有些失望,先帝(漢靈帝)隻有兩個兒子,少帝早已被李儒毒殺,若是當今天子一家都死於‘叛亂’之中,靈帝一脈就絕嗣了,到時候公孫續就可以隨心所欲的另立一個傀儡天子,徹底掌控朝政大權。
單經冷笑道:“吾等不能對天子不敬,不過那些反對大將軍的大臣卻不容放過!朱儁、韓融、張京、王之謙等人都在此列,正好借此機會一並除掉!文優,此事就交給你了,務必做的妥妥帖帖的,不要給人留下口實!”
李儒立即拱手領命,明白單經所謂的‘妥妥帖帖’就是給朱儁等人羅織罪名,此事是他的強項,做起來得心應手。但是他心裏卻忐忑不安,萬一此事做的不合公孫續的心意,對方會不會卸磨殺驢?
單經見李儒毫不猶豫就攬下這件棘手的事情,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從抽屜裏拿出一個小小的錦緞卷軸,遞給了李儒,“此乃大將軍的手書,文優看看吧。”
李儒雙手接過,打開後隻見上麵寫著‘文優見字如晤:某非越王,亦非高祖!’落款是‘公孫續,中平二年六月初八’,字跡醜陋怪異,正是公孫續的親筆,後麵還蓋上了驃騎大將軍的印章。他心頭一震,此乃公孫續給自己的定心丸啊!剛才單經問話的時候,若是自己稍有遲疑,隻怕就拿不到這東西了!
單經微笑道:“說句不該說的話,老夫是看著大將軍長大的,知道他最看重情義,從不做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事情。看看閻柔和趙雲二人,他們投靠大將軍的時候,一個是軍司馬,另一個隻是個小小的軍侯,如今卻都手握數萬雄兵,名頭天下皆知!現在又有大將軍親筆所寫的文書在手,文優可以放心了吧?”
李儒小心翼翼地把卷軸收在懷中,隨即麵朝南麵,伏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賈詡麵色淡然,心裏卻有些羨慕李儒,將來公孫續若是代漢而立,除非李儒犯下謀逆大罪,否則這個卷軸就是一塊免死金牌!
單經哈哈一笑,上前扶起李儒,沉聲道:“文優不必如此,大將軍早就知道你的忠心,故而才提前寫了這個文書!”
李儒笑著應付兩句,哪會把單經這話當真。
單經回身坐下,問道:“二位可還有其他的建議?”
李儒搖了搖頭,該提的建議剛才都說過了。
賈詡輕聲道:“淮南那邊肯定有其他人的耳目,難保不會把真實的戰況傳回幽州,因此某提議大將軍明日散朝回家的時候就‘遭遇刺客’。”
單經點了點頭:“老夫亦有此意!老夫會自己安排‘刺客’,其他的事情就靠你們了。時候也不早了,二位回去安排吧。”
“遵命!”二人拱手答應,告辭後快步離去。
單經起身送到門外,目送二人離去。
出了後院,賈詡低聲道:“文優賢弟,看來主公對你十分重視啊,否則不會寫下那份文書。”
李儒苦笑道:“文和兄就不要取笑小弟了,你我都心知肚明,某從現在開始隻能做個忠心耿耿的鷹犬頭子,稍有差池就會粉身碎骨,即便有這份大將軍的手書,也必定難以全身而退!倒是文和兄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啊!咱們都是西涼一脈,以後要互相關照才是!”
賈詡點點頭道:“這是當然!西涼一脈現在唯馬壽成馬首是瞻,咱倆素來和馬壽成不睦,若是不互相抱團,隻怕將來難有立錐之地啊!”
二人對視一眼,同時微微一笑,加快腳步向外走去。
單經看了看夜空,月亮已經大幅傾斜,他扭頭問道:“大概什麼時辰了?”
管家低聲道:“老爺,卯時一刻了。”
“打水洗漱。”單經吩咐一聲,轉身進去換衣服。
單經洗漱完畢之後,秘密召見了幾名城防軍的將領,各自吩咐了一番。人都離去後,他見天色已經亮了起來,遂帶著護衛們出了府,前去原來的刺史府衙門、現在的臨時皇宮而去。
天子剛到幽州的時候,經常有人提議修建皇宮的事情。公孫續後來在朝堂上強硬表態,聲稱現在各地百姓貧苦不堪,各地時有餓殍出現,而且長安已經收複,即使要修新的宮殿,也該在原來的皇宮上麵修整擴建,完全沒必要在幽州也修一座皇宮,誰若再提此事就是意圖害民的奸賊。從那之後,再也沒人提議修建皇宮的事情,天子也隻好憋屈的在刺史府衙門待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