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走後,俞縱邢並沒有立即離開,還慢條斯理地享用著美食,十分氣定神閑,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隻是他不知道,在二層帷幔後,有三個人將他和南風談判的畫麵盡收眼裏。
那三人中,有兩個男人麵對麵坐著,他們的桌麵上擺的是一個棋盤,一黑一白正對弈著,而女人則靜靜侯在持白子的男人身後。
樓層雖然不高,但是畢竟隔著好幾米距離,他們聽不到南風和俞縱邢聊了什麼,隻能從他們表情猜出他們的會麵並不愉快。
持黑子的男人托著下巴,姿態懶散,閑聊說道:“真沒想到,榕城最有名的交際花竟然是俞家的正牌千金,你們說要是俞溫知道他寵了十幾年的小公主,現在變成聲名狼藉的公關,會不會活活氣死啊?”
持白子的男人已經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棋盤上,根本沒去應他的話,一子落定,堵死了黑子一條生路。
黑子隨便落了個位置,傅逸生繼續興致勃勃地八卦南風:“還別說,你這個小情人挺識相的,當年俞溫失蹤,俞氏群龍無首全麵崩盤,她才是個剛大學畢業的丫頭片子,竟就敢做主將整個俞氏都交給她大伯,嘖嘖,要不是有她當機立斷,現在哪還有什麼俞氏?”
白子在指尖微微一頓,陸城遇腦海中浮現出那女人倔著不肯服軟的表情,不禁想,她到底是麵臨怎樣的絕境,才會低下她驕傲的頭顱,去將哥哥守了幾十年的家業拱手讓人?
身後,宋琦則是想不通:“同樣的俞家人,怎麼差別那麼大?”
南風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大概了解,俞溫當年也是商場上響當當的人物,可以說俞溫當家時候俞氏才配和陸氏一起稱為‘南陸北俞’,這兩人品性就像親兄妹,可俞縱邢一家怎麼……
傅逸生挑了挑犯桃花的眉梢:“因為此‘俞’非彼‘俞’啊。”
“俞溫和南小姐的父親是俞老太爺親生的兒子,而俞縱邢是俞老太爺領養的兒子,也就是說,俞縱邢那一家根本沒有一星半點俞家的血統,要不是俞溫失蹤,俞氏集團和俞家莊哪輪得到這群野雞指手畫腳?”
野雞……咳咳,傅小爺的形容詞還真是一向不客氣,宋琦摸摸鼻子:“原來是這樣。”
傅逸生瞥了眼樓下:“看這架勢,這群野雞又在壓榨南小姐了,宋秘書,你去打聽打聽他讓南小姐幹什麼了。”
“這……”宋琦猶豫地看向陸城遇。
傅逸生催促:“快去啊。”
宋琦隻得應道:“是。”
陸城遇抬眸:“你什麼時候這麼關心她的事?”
“我是替你關心她。”傅逸生說得理所當然。
“……”
過了會兒,宋琦回來了:“俞董事長讓南小姐去跟齊先生吃飯。”
傅逸生從棋盅了捏了幾枚棋子在手裏把玩:“隻是吃飯啊?那沒什麼,應酬這種事南小姐最擅長了。”
陸城遇的眼眸卻是驟然一沉。
傅逸生沒注意到,等下了一顆棋後抬起頭,才看見他肅穆的臉。
“生氣她去應酬男人啊?哎,我說城遇,隻要她是公關一天,這種事情就少不了,你要是不想看見她對著別的男人笑,你就用點小手段,讓她在公關行業待不下去不就行了嘛。”
“我才沒你那麼幼稚。”陸城遇淡淡道。
“行,我幼稚。”傅逸生又下了一子,然後光明正大從棋盤上撿回幾顆棋子。
陸城遇皺眉:“你在幹什麼?”
“五子連珠。”他畫了一條線,“收。”
陸先生一頓:“原來我是在跟你下五子棋,我以為我是在跟你下圍棋。”
傅小爺不羞不臊:“是啊。”
陸城遇搖搖頭,丟下棋子起身。
傅逸生喊:“你去哪兒?我們還沒下完呢!”
“你棋品太差,我不跟你下。”
……
榕城有一條人盡皆知的江流叫楚江,楚江橫貫榕城,是榕城一大景點,周邊也應運而生不少河鮮餐廳,南風和齊馮虛就在江邊一家餐廳吃飯。
窗外水光粼粼,夜色下很是迷人。
齊先生今晚特意穿了一套藍色的西裝,把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看起來的確挺英俊的。
吃飯過程中,還時不時給南風夾菜,像極了一個體貼入微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