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白一銘進了搶救室,進行了上下五六次的搶救,最終沒有有被救回來。
尹瑩瑩想,是他對這個世界失望了,不想再作任何的停留了。
易溟淵擁著她離開醫院,外麵的光芒一瞬間將尹瑩瑩的眼睛刺得生疼,她抬起頭望向天,目光有一瞬間的失神。
“溟淵,你說,這個世界到底是怎樣的?”
易溟淵心疼地將她的目光給遮擋在陽光背後,他自然知道她話裏的意思,在白一銘進行搶救時易溟淵通知了白家人,直到白一銘斷去最後一絲氣息,也沒能見有一個人出現在醫院裏。
“這個世界不止隻是這一麵,你知道嗎?”
易溟淵輕輕地擁著她,尹瑩瑩現在的情緒悲傷,他需要一個人來幫幫她,將她引上樂觀的方向。
尹瑩瑩輕輕地笑了一下,道:“走吧。”
這個五彩繽紛的世界,每個人都有五彩繽紛地痛苦,自然也有五彩繽紛的快樂。
對於白一銘來說,這一切無疑是最好的解脫,對於尹瑩瑩來說這一切是驚醒也警示,經曆這些痛苦她怎還敢輕易地不重視易溟淵對她的感情呢。
易溟淵將尹瑩瑩帶回了古樂裁縫店,打聽了附近的人才知,原來是白一銘將這裏買了下來,吉元老師傅在一年前故去。
若不是白一銘,這家裁縫店大概也許早就關門大吉了。
尹瑩瑩仔細地在其中遊走,一切與那時的記憶一樣,又仿佛有一些東西不一樣,一樣的是店內的每一件東西都能觸發記憶的開關,不一樣的是店內的布局似乎被任重新改動過一番。
“瑩瑩,以後我們就來這裏給你做婚紗好不好。”
白一銘的聲音隱隱地在她耳邊響起,年少時的情話總多了那麼多的不確定,以為是玩笑說的話,誰知悄然間成就一生的執念。
古人故去,留下的記憶也終將會被時間的流淌所帶走。
尹瑩瑩坐在白一銘坐過的那套椅子上,視線正好能瞧到外麵去,每一人路過,進來,離開,全部在他這裏能夠看得一清二楚。
每日的時間裏等待著不會來的人,等待著生命的消逝,等待著到自己也不知道為何執著於等待,漸漸地忘了自己到底在等待什麼。
打開麵前的抽屜,裏麵有無數的照片,有尹瑩瑩每一個角度的畫麵,有白一銘的側臉,側身,和後腦勺。
記憶拉回到那個她們初相遇的夏天,那時的白一銘可以有用少年最美好的形容詞來形容,幹淨陽光,清爽。
那時的尹瑩瑩卻沒有那麼出眾,反而做事迷糊,笨拙。
現在想起來也不知當時白一銘是將那一根筋搭錯了,竟然會這麼喜歡她,若他喜歡的不是她,喜歡的是別的美好又漂亮善良的女孩,那麼他的人生會不會就不會那麼充滿遺憾。
再向上看,有一張婚紗的設計圖紙,尹瑩瑩又在地上看見了白色的布料粉末,看到一座古老幹淨的衣櫃,將它打開來,是一件還未成型的婚紗樣子。
尹瑩瑩想,大概是他太累了,做不動了,就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