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你看上去臉色不好,早餐吃的不舒服嗎?”
女孩帶著清純的笑容耐心詢問。弗利卻覺得口中豎立著無數根木刺,紮的完全開不了口,他隻能搖頭表示沒什麼問題,女孩在原地站了幾秒,隨後帶著一臉茫然回到工作區。
過去好一會弗利依然沒有從讓人不快的感覺中緩過神來,這些木刺漸漸從嘴裏仿佛長了翅膀的魚一般沿著食管往下鑽,一直鑽到胸口附近才停頓下來。
“艾菲婭,你終於出現了,你去了哪裏?什麼時候離開的?為什麼突然消失?”他喊著,聲音越來越大,每發出一次聲音身體就痛的喘息一次。到最後幾乎隻有弗利自己能分辨哪些是話的聲音哪些是疼痛的喘息。
女孩沒有再回到這一桌來,她站在工作區笑容依舊燦爛,一定是艾菲婭,可為什麼她不理自己,難道她已經忘記了,還是從來都沒有記住過。
弗利沮喪的倒向同樣白的刺眼的椅背,在這間綠黃交替的餐廳裏,白色桌椅顯得軟弱無力,讓人不想久坐,也許這正是店主希望的,客人最好吃完就走不要久留。
這裏的人也和裝飾一樣什麼都記不住嗎?即使見麵,即使在一個晴朗寒冷的夜晚,他們曾相伴穿過狹窄的街道,焦急又滿不在乎的等待黎明的太陽。艾菲婭既不話也不在意弗利些什麼,兩人隻是緊緊拉著對方的手,好像兩隻手交流了整晚,而他們不過是配合著行走,漫無目的,既期盼著白晝升起又渴望夜色永無止盡。
艾菲婭,他再次用盡全力大聲喊叫。直到被一陣清晨的鳥叫聲吵醒。
“你怎麼了,睡出一身汗來?”
弗利睜開眼,目光正對莎梅爾。妻子穿著一襲綠色絲綢睡衣,略微發胖的身體,並沒有減少妻子的魅力,倒是讓原本挺拔的胸部愈發豐滿。弗利伸手抱住妻子,晨間的興奮讓他忘了睡夢中的疼痛,莎梅爾隻是輕輕躺下,隨即用手輕輕把弗利的頭移到深藍色靠枕上。
“一頭的汗,做噩夢了?”妻子問道。
弗利睡到自己一邊,平躺身體望向正對著床的窗台,黃金葛爬滿了窗戶,自然垂落到下麵的單人沙發椅上。
何塞辦公桌上也有這盆植物,連花盆都是一樣的,這個早晨弗利對醫院的記憶恢複的比以往更快一些,或許因為這盆植物的緣故,原本他直到刷牙時才可能想起醫生的那些該死的話。
見丈夫沒有回答,莎梅爾似乎也沒有繼續追問的意思,轉過身沒有再話。
清晨鳥叫再次響起,弗利起床關掉提醒語音,徑直向約翰房間走去。
“早上好,爸爸。”
“早上好,超人。”
“啊,為什麼是超人,我不要做超人。”
弗利看著還沒睡醒的約翰,意識到他已經不知不覺長的很大,到了一個喜歡“不”,喜歡反對的年紀。也許牙膏的問題也和這個特別的年齡有關,如果真如此倒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隻要好好度過這段時間就好,孩子都是這樣長大的,想到這弗利感到安心不少,之前的擔憂好像真是杞人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