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表情啊,弗利,冰激淩都不會吃嗎?”
“該死,早知道就不要這種口味。”
“你到底要跟我什麼事?”
“關於我的病。”
房間裏頓時沒有了聲音。
誰也沒有話,貝魯斯安靜的吃著香草口味的冰激淋,這種時候所有的安慰都沒有意義。
他是個醫生,他明白冷靜的分析病情遠比一些安撫感情的話更重要,何況感情從來也不是語言能夠安撫的,更不用他們正在麵對的是凶多吉少的病魔。
“這個病暫時要不了命。”弗利的聲音打破沉寂,原本他想了一些用於開始的話,但直到傾訴真正開始,之前所有的想象都沒有成為現實,他就像別人的事情一樣平靜。
“嗯。”貝魯斯的聲音發自喉嚨口。
“脊椎處的腫瘤,據是一種遺傳病。而且還是最不好的那一種,在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粘連脊髓神經,所以…”
“你會四肢癱瘓。”
“沒錯。”
“要知道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貝魯斯抬頭看了一眼沙發上的弗利,他的冰激淩已經放到了桌麵上,漸漸在白色桌麵上流成一塊不規則的圓形水坑。
“即使是四肢沒了也能裝上假肢,和真的一模一樣的。”
“這些裝置還沒有普及到普通市民。”
“也許隻是你還不知道。”
貝魯斯本想再多點什麼,但很快他意識到問題和他原先想象的有些不同。
他的脊椎神經將麵臨不可逆損傷,除非躍過脊髓神經直接由大腦控製四肢。
但難道為了四肢可以正常使用就放棄原來的手腳換假肢嗎?
這簡直是笑話。
“azr,你們的合作方之一。”
“加州大學爾灣分校醫療中心一直在使用和尋求改進脊髓機器人手術療效的方法,這些年取得了很大成功。
三年前他們已經成功讓脊髓受損患者依靠大腦信息與腿部植入電極之間的信息傳遞,實現了完全依靠大腦意識讓雙腿走路。
可惜這個項目一直沒有足夠的經費支持。我不認為你的結果會太糟糕,如果你能堅強的走過手術,先把那個可怕的腫瘤清除掉。”
到這裏原本貝魯斯越越有信心,可想到昨晚數據器新的計算結果,他又憂心忡忡,自己的猜測到底要不要告訴弗利,如果告訴他了,對他來究竟會不會是好事。
人常常因為知道太多而煩惱,尤其是很多信息未必是真的,貝魯斯現在正處在這種猶豫中。
人類會相信,信息早就膨脹到整個宇宙都為之感歎的地步,人類大腦無從處理無處不在的信息,於是有了一種高級情感機製叫做“相信”,人們隻能通過這種顯然與“理性”背道而馳的東西來讓自己在信息海洋中不至於迷失和瘋狂。
他知道無法處理信息的人是如何陷入躁狂的,也知道對周遭一切麻木的人是如何在自己的困難中無法自拔的。
“我的醫生給了我一個建議,的確也和加州大學醫療中心有關,他建議我去那裏做一個手術,一項臨床實驗。”
“什麼實驗?”
“脊髓神經替代術。”
“聽起來像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