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宏背脊上滿是冷汗,作揖的身子又彎了些,“是下官魯莽,下官知錯了,我馬上派人張貼實情,為趙姑娘澄清。”
如此,這件事才作罷。
事情解釋清楚以後,莊郴安帶兵回了軍營。
趙琦妍坐著莊氏的馬車回了趙府。
一路上,莊氏都沉著臉,沒有說話。
等回到趙府,莊氏把趙琦妍送回梧桐苑,親自給她臉色擦了消腫去痕的藥膏後,才離開。
她沒有回燕回閣,而是冷著臉去了謝香居。
謝香居。
臥房,陳氏正伏在趙良輔肩上哭,“雖不是妍姐兒縱的火,可她竟特意去牢裏看航兒的下場。航兒那麼要強的一個人,被她奚落,航兒一定比死還難受。”
“就為了一個女使,她竟害死自己的兄長。”
趙良輔用大掌摩挲著她的後背,沉沉歎了聲氣,正要安慰。
臥房的門突然被人“砰”的一聲踹開了。
“兄長?你生的東西也配的上兄長兩個字。”
莊氏淩厲的聲音讓陳氏身子一抖,下意識坐起身。
趙良輔臉色難看的站起身,用大掌撥開帷帳,“你來做什麼!”
“怎麼,我身為當家主母,還來不得這裏了?”莊氏雖然總是和趙良輔吵架,卻從沒和他紅過臉。
眼看窗外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趙良輔不想和莊氏吵,便臉色凝重的放輕聲音道。
“你有什麼事等航兒出殯以後再說,先回去。”
莊氏冷笑了下,“你打妍兒巴掌的時候有想過等趙宣航出殯之後再打嗎?事情沒查清楚,你不光打了她,還默認讓刑司的人去梧桐苑帶她去問話。”
“官人,你捫心自問,自打陳氏入府,我是怎麼對待他們母子三人的?”
“如果真像陳氏和趙琦妍說的那樣,我苛待虐待她們,那她們豈會像現在這樣日日坐大?”
“既然你不分嫡庶尊卑,由得他們誣蔑、欺辱我女兒,那這件事就由我來管!”
這是這麼多年,莊氏第一次正麵和趙良輔說這麼多話。
趙良輔知道這件事他和陳氏都不占理,但被滿院的下人看著,他若就這麼被莊氏壓下去,那以後他還什麼臉麵自稱是府裏的主君。
“你不要無理取鬧,航兒和妍兒一樣都是我的孩子。說破天去,這件事的起因也是妍兒,若不是她平日在府裏驕縱跋扈,也不會害的航兒被他那些朋友取笑折辱。”
趙良輔瞪著莊氏,“航兒屍骨未寒,她受些委屈怎麼了?你生的孩子是孩子,陳氏生的就不是?”
莊氏盯著趙良輔看了半晌,她像是不敢相信一樣失望透頂的問道。
“所以,你是明知道真相,還全然不顧妍兒的名聲,故意委屈她的?”
她問完,趙良輔便沉默了。
他的沉默在莊氏看來,更像是默認。
怒火頂在心口,莊氏厲聲吩咐,“來人,把陳氏拖下去打死!誰敢阻攔或求情,一並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