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琦妍沉默走了半晌，輕聲道，“光失聖心還不夠。”
她要的是詛咒應驗，沈家被抄家滅族，以慰女兒的在天之靈。
妗雲轉頭看向趙琦妍，出聲安慰，“姑娘放寬心，段氏在後宅草菅了那麼多條人命，沈家人在軍中貪扣軍餉，罔顧軍法，沈家這次一定會惡有惡報。”
“但願如此。”趙琦妍目光沉沉的望了眼飛在空中的鵝毛大雪，繼續往前走。
到了盛滿樓，妗雲腳步一頓，出聲。
“姑娘，到了。”
趙琦妍應了一聲，跟著妗雲往裏走。
就在這時，盛滿樓門口突然喧鬧了起來，不光四周的人群朝這邊圍了過來，就連酒樓裏的食客也都紛紛往外走。
妗雲怕趙琦妍被人擠著，橫身擋在趙琦妍身前，用胳膊推開絡繹不絕往外走的食客。
可即便如此，她們依然寸步難行。
“蕭世子的馬車過來了！”
人群中，不知誰激動的說了句，眾人的視線都齊刷刷往馬車的方向望了過去。
東京城中，姓蕭的世子隻有一個。
盡管已經把話說開了，但趙琦妍的脊背還是忍不住僵了下。
周圍百姓議論的聲音也隨之傳進她耳朵裏。
“不知道能不能見到準世子妃，聽說是官家親賜的婚。”
“見不到有什麼要緊，反正等明年春天他們大婚的時候就能目睹芳容了。”
“肯定能見到，這兩日蕭世子常陪世子妃出來買東西，我都見過兩回了。世子妃長得嬌小可人，和蕭世子簡直就是天生一對！”
妗雲擔憂的回頭望向趙琦妍。
那日從歲寒園回來，姑娘大哭了一場，她也識相的沒敢再提蕭公子。
蕭公子的婚事是官家一個月前就賜下的，但她至今沒敢說。
見趙琦妍臉上淡淡的，沒什麼表情，妗雲抿唇問，“姑娘，人太多了，不如我們站在旁邊等等？”
趙琦妍低聲“嗯”了聲，轉身在旁邊站定。
妗雲忐忑的站在她身後。
須臾，容親王府的馬車在盛滿樓門前緩緩停下。
車簾掀開，蕭奕乾的俊臉出現在在眾人麵前。
時隔兩個月沒見，他臉上的線條更加分明了，身上玄黑鑲著金邊的衣袍讓他舉手投足間滿是矜貴。
他冷眸掃過人群，眼裏的疏離和籠在周身的強大氣場，讓人無法把他和從前那個在街上被人圍毆，日子過的很是艱難的庶子聯係到一起。
蕭奕乾這一眼，讓四周瞬間噤了聲。
他冷漠的收回視線，起身走下馬車。
在他身後，陸宛白被人扶著走出馬車。
在眾人的注視下，他們並肩走進酒樓。
在從趙琦妍麵前走過時，陸宛白突然轉頭對蕭奕乾笑著道，“蕭哥哥，我今日想吃燒鵝肝，你想吃什麼？”
蕭奕乾也轉眸看她，好看的嘴角輕提，清冷好聽的聲音裏帶著寵溺。
“隨你。”
聽到他的聲音，趙琦妍的心像被人狠狠揉了一把。
她緩緩收回視線。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周圍的百姓都走光了，妗雲才出聲喚了趙琦妍一聲，“姑娘？”
趙琦妍回過神來，她整理好心情，提步走進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