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目光沉下，“你有心了，用過早膳了嗎？”
“還沒。”趙琦妍說著轉頭看向旁邊被人裝進籃子裏的點心，她抿唇，“祖母這是要去哪兒？”
“我最近心慌少覺，正打算去道觀拜拜真人。”老夫人道。
趙琦妍點點頭，一雙曜黑的眼眸幹淨清亮，“道觀路途遙遠，又都是山路，不如我陪祖母去吧？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李媽媽聞聲一怔，下意識出聲，“可真是不巧了，老夫人約了六姑娘。”
拒絕的意思很明顯，趙琦妍卻假裝聽不懂。
“小六也去啊，那我就更不放心了，她年紀小，沒去過道觀，怕是還要祖母照顧她。”
李媽媽皺起眉，還想再說，卻被老夫人一個厲眸看了回去。
老夫人緩緩起身，蒼老的臉上看不出情緒，“難為妍兒一片孝心，你也一道去吧。”
趙琦妍淺笑，“那孫女兒回去收拾一下，先告退了。”
她說完又行了個禮，轉身離開了。
等她走出壽安堂，李媽媽才一臉擔憂的看向老夫人，“五姑娘比六姑娘心思多，要是被她看出來怎麼辦？”
老夫人瞪她一眼，“慌什麼？你派人去榮延伯爵府送個口信，叫她誤不了我們的事便是了。”
李媽媽反應過來，喜笑顏開，“還是老夫人英明。”
……
到了白雲觀，趙琦妍剛走下馬車，便看到站在馬車邊的段氏和姚媽媽。
她們顯然也是剛到。
老夫人也沒想到來的會是段氏，她以為沈欒楓會親自來。
見老夫人朝段氏走了過去，趙琦妍和趙小六也隻好跟了過去。
“老太太也來拜真人，這一路可不好走吧？”不等老夫人走近，段氏便笑著出聲寒暄。
東京城的習俗自古就是這樣，不管兩家明裏暗裏鬧成什麼樣，但隻要見到，都會客客氣氣的寒暄兩句，不失大家氣度。
老夫人笑道，“馬車在路上走的慢，還不算太顛簸。”
“那就好，我聽說三姑娘懷孕了，真是可喜可賀啊。這要是生個兒子，可是容親王下一代的長孫，前途可是不可限量。”
段氏的話讓趙琦妍和小六不約而同的相視了一眼。
她們眸中帶著驚訝，顯然是不知道這件事。
唯有老夫人臉色淡然，她蒼聲道，“沈夫人消息倒是靈通，夢兒懷胎還不足兩月，不宜聲張，連家裏人都還沒告訴，我知道還是她父親告訴我的。”
趙琦妍抿唇。
也就是說，三姐姐懷孕的事父親也知道。
可是，蕭寧不是不行嗎？
段氏聞言，打了下自己的嘴，笑道，“瞧我這張嘴，給說漏了，五姑娘和六姑娘就當沒聽到吧。”
“老太太，我扶你上去吧。”
她說完便扶過老夫人，兩個人往台階上走去。
趙琦妍和小六跟上。
趙琦妍望著段氏的背影，狠狠皺眉。
經過前陣子那麼一鬧，段氏恨她入骨，就算是為了麵上過的去，也斷不會喊她五姑娘。
她太反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