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妗雲已經泣不成聲。
她並不是擔心趙琦妍出不去監牢，而是怕她一時想不開。
“五姐姐……”
小六還想再勸，卻被趙琦妍蓋過了聲音，“你們回去吧，不要再來了。”
妗雲跪在牢房邊，哭道，“我不走，我哪兒都不去，就算是要死，我也要和姑娘死在一起。”
趙琦妍冷眸望過來，慘白的臉上帶著失望，“妗雲，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也從未把你當下人看過。如今沈家落敗，我隻求一個成全，你為什麼不肯成全我？！”
她聲音裏滿是悲愴和難過，說完，她轉眸看向小六。
“小六，若你還認我這個姐姐，就把她拉走！”
小六自然是認趙琦妍的，她躊躇了半晌，才走過來拉妗雲。
然而，她的手剛一碰到妗雲，就被妗雲大力揮開了。
妗雲抱著牢門，哭的滿臉都是淚痕，“什麼成全不成全，那隻是姑娘的一個夢，夢裏的事情如何能當真？”
“要是等姑娘死了，找不到你夢裏的人，那豈不是白死了！”
趙琦妍狠狠擰起眉。
小六見狀，忽地湊到妗雲耳邊，輕聲道，“我有辦法救五姐姐，也保證她不會有性命之憂，但很多事情還要她自己想明白才行。”
“你當真有法子救姑娘？”妗雲轉頭看向小六，聲音哽咽著，臉上還掛著淚。
“當真。”小六點頭。
她認真的神情看起來並不像是在說謊，也不像是權宜之計哄她的。
妗雲這才慢慢從地上起身，隻是她跪的久了，腿腳酸麻。
小六扶著她，向趙琦妍道別後便離開了。
往外走時，妗雲一步三回頭，見趙琦妍連看都不看她們一眼，她再次淚如雨下。
出了刑司大牢，妗雲眼睛通紅的望著小六，“六姑娘，你有什麼法子能救我家姑娘？”
小六扶著她慢慢往前走著，賣了個關子，“隔牆有耳，現在還不能說。若那人答應了，明日開堂五姐姐就有救了。”
“那如果他不答應呢？”妗雲哭泣的動作一怔，她下意識以為小六是去請了人來幫忙，隻是不知道小六請的是誰。
小六沉思了片刻，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但我覺得，他是會答應的。”
妗雲眼圈又紅了一圈，她眼裏含著淚，“六姑娘，若這次你真的能救我們姑娘出來，就當是奴婢欠你一條命，將來姑娘有需要的地方盡管開口，奴婢上刀山下火海，也會報答姑娘。”
她是習武之人，骨子裏帶著習武之人的義氣。
小六沉聲，“五姐姐幫過我那麼多次，就算你不求，我也會救她的，眼下要緊的是要五姐姐自己想清楚。”
“如果她不想活，那不管我們做什麼都無濟於事。”
妗雲臉色瞬間沉下。
她得想辦法再見姑娘一麵才行。
……
夜深後，雪下得越發大了。
趙琦妍靠在冰冷的石床上，即便身子冷的打顫，她也隻是淡漠的瞥了眼自己冷的顫抖的身子，無動於衷。
突然，她腳下一濕。
她低頭望了眼，隨後抬眸往監牢四處望去，才發現不知從何處流出來的水已將監牢地麵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