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虧欠小六太多，從前有什麼事總是偏袒夢兒，如今再為這事去找她，怕是會寒了她的心。可是，這件事事關趙府顏麵，也會影響到你與小六的婚事。”
趙良輔望向窗外，此時已經日落時分，最後一絲燦爛的夕陽也即將為高牆所吞沒。
他不願意麵對著趙琦妍，讓她看出自己的眼中的蒼涼疲憊。
他是趙家的家主，應當為自己的女兒撐起一片天。
趙琦妍在看了他片刻後，應下了，“我去找小六，小六最識大體，想來是會同意的。”
“嗯。你今日也勞累了一日，回去歇息吧。”
“那女兒告退了。”
道別後，趙琦妍轉身出了書房。
回到梧桐苑，正用晚膳時，小六從外頭走了進來。
趙琦妍看到她，唇角一揚，“你不會是聞著味兒來的吧？”
在她手邊，放著一個半月雕花的食盒。
漆盒裏是九枚梅花糕，糕點精致小巧，做成梅花的模樣，比平常的糕點看著還要細膩瑩白，花蕊處有幾點紅色，精致玲瓏看著煞是可愛。
“看來我有口福了，真好。”小六走過來，拿起一塊，咬了一口。
還未來得及咀嚼，隻是輕輕一抿，梅花糕就在口中消失無蹤，隻留下滿口清潤的梅花香，她低頭看向手裏的糕點。
“這是誰做的？我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梅花糕。”
趙琦妍笑道，“二姐姐送來的，聽說光做這幾塊，就要十個廚娘做上整整一日。”
小六又拿起來一個，卻舍不得吃，隻拿在手中賞玩，滿眼都是喜愛。
“好吃的我都舍不得吃了。”
趙琦妍看著小六，她如今眉目舒展，整個人顯得格外清透。
這樣的人，會給母親下毒嗎？
趙琦妍收斂起臉上的笑意，“我查到給我母親下毒的人是誰了，那人把毒下在炭火中，幸好先前留了個心眼，沒讓母親帶著炭火走。”
小六眉心不動聲色的沉了下，轉頭看過來。
“是誰要害嫡母？”就好像與自己無關似的，也絲毫不見緊張。
趙琦妍凝眸望著她，故意賣了個關子，“現在還不知道，但過兩日處置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小六點了下頭，臉色還和平常一樣，“五姐姐，你知道嗎？我今日從康寧堂過來的時候，裏頭一個下人都沒有，你說他們會不會是被……”
趙琦妍淡聲道，“咱們府裏出了這麼大的事，若不這麼做，保不住誰就會把事情傳出去。到時候我們倆和大哥哥的婚事也泡湯了，或許連父親的官職也要丟了。”
小六震驚半晌，張了下唇想說什麼，但最後什麼都沒說。
康寧堂那段日子對於她來說是這輩子都揮之不去的噩夢，裏麵的人死了更好，尤其是祖母。
往後，她也是踏實的生活了。
趙琦妍沉默片刻後，“你今日聽到了沒有，三姐夫說要休了三姐姐？”
“聽到了，”小六收起神思，“若到時候真大張旗鼓的把休書送回來，府裏的名聲也會受損。對我們來說，也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