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琦妍並不想進去,卻看到蕭奕乾已經自顧自的抬步走了進去。

兩人相對坐在廳中,趙琦妍心裏有事,並不知道和他說什麼。

趙琦妍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於是有些猶豫的問道,“你的傷……怎麼樣了?可有好些了?”

“都是些皮外傷,不打緊。”

趙琦妍心中安定下來,輕輕的說道,“皮外傷若是沒有處理好,也是會要命的,你對自己要仔細些。”

聽到這話,蕭奕乾心裏一跳,覺得有些不對勁,後宅裏的事情他見得多了,若是趙琦妍沒見過受傷的他,就算是知道他受傷的事,也不可能這麼問。

於是他有些試探的道,“說來也奇怪,我這一次好的比往日都要快,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方子。”

趙琦妍果然被他的思路給帶偏了,稍微想了想,順著他問的自然而然的說了下去,“我看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藥材,或許是因為你現在的身體比從前要好,所以才好的快了些。”

“原來是這樣,多謝五姑娘費心,若非如此,我怕是已經死在那裏了。”

趙琦妍看著自己的腳尖,“不必謝我,我欠你不少東西,做這些事情也是理所應當的。”

這麼幾句話問下來,蕭奕乾已經確定了自己心裏的猜想。

是趙小六在說謊。

無論是在村裏照顧他的,還是同他抵死纏綿的,都是趙琦妍。

一股莫可名狀的狂喜忽然從他心中湧起,蕭奕乾原以為,這個世界上再不會有其他事情,讓他有這般大的情緒波動。

那一日,她將自己交給他了。

蕭奕乾按捺住自己翻湧的心緒,正準備開口時,卻見到一個女使端著托盤走了進來。

那女使穿著一身青衣,端著兩杯酒走到了二人麵前,聲音輕柔的說道,“姑娘,這是您讓我準備的酒。”

趙琦妍看了她一眼,是個陌生的麵孔,低著頭,柔柔順順的,看不出什麼表情來。

那女使將托盤放下的時候,似乎是無意般用,目光在左邊的那杯酒上停留了一刻。

“我知道了。”

蕭奕乾見慣了妗雲和清婉,見到這個眼生的女使,也有些疑惑,“這位似乎未曾見過,你身邊何時換了人?”

趙琦妍勉強的笑了一下,“妗雲今日是被我打發去做別的事情了,所以臨時叫了其他人來頂上。”

對於此事,蕭奕乾也沒有多想,隻是眼睛一錯不錯的盯著趙琦妍。

這幾日他要一直將自己投身於軍務,是因為事務繁多,也是為了讓自己不去想那件事。

他無法接受自己在神誌不清的情況下和小六發生了關係。

他之前向小六提親,趙琦妍尚且接受不了,若是發生了關係,那他們兩個怕是一世都無緣了。

幸好,不是他想象的那樣。

趙琦妍輕輕地摩挲著帶著花紋的酒杯,眼中露出一抹決然。

她做不出放棄母親的事情,也不願意為了救母親就拉蕭奕乾下水。

那麼唯一的辦法,就隻有犧牲自己,隻要自己死了,就不用再麵對這種為難的決定。